疊鼓樓那些殺手就沒有那麼多顧忌了,他們選的對手固然都是那些三四代弟子,而且為了能儘快殺傷敵人,縱使下三爛的卑劣手段也在所不惜。所以死的這十幾人,全部是十二疊鼓樓下得毒手。
智空大師這才知道,水漣漪在對付自己的同時,還有暇使出水鏡靈界的法術,不覺羞愧難當、悔恨交加。羞的是自己枉為同輩中的大師兄,卻不能擋住敵人,反而成了對方施法暗算的幌子。愧的是,不知該如何面對那些死去的弟子。悔的是自己這麼多年來,一門心思用在卜藝相學之類,若能勤加修煉,何以釀成今日之大錯?恨的是,自己原本還念著往日的淵源,有意在出手之時留了幾分情面,誰知道對方根本就不領情。
“水漣漪,當真以為丹鼎門無人了麼?”智空大師此時已萌生死志,就像是玉繁秋一樣,甘願為自己的失誤而付出生命的代價。說著,吐出本命元丹,全力催動攻了過去。
“這就開始拼命了麼?”水漣漪淡淡一笑,揮了揮手,面前突然多了一層厚厚的玄冰,將智空的本命元丹擋在身外。她此時最首要的目的,倒不是擊殺智空,而是盡力維持住這層水幕,以便於先前的籌劃能得以實現。
自領悟陰陽間的奧妙之後,水漣漪的修為就突飛猛進,然而始終缺少真正的比拼印證。半個多月前,在浩渺湖強行使出法術“斷江”,後來又被高庸涵魔霧所困,差一點導致靈胎爆裂,以至於元氣大傷。不過禍兮福所倚,就像高庸涵每經歷一次惡戰之後,修為和心境都會得到提升一樣,水漣漪從這次慘敗中也是獲益匪淺。事後經過短短几天的冥思,不但迅速恢復了受損的靈胎,而且於境界的領悟愈發深刻。此時,她拿來對付智空的玄冰,便是純由境界而來。
這種境界不是智空大師所能抗衡,本命元丹雖然一次次震碎玄冰,可每次進逼不過三尺,便又被玄冰給擋了回來。拿本命元丹拼命時,雖能爆發出超乎尋常的實力,可終究無法堅持,加上水漣漪根本不給他拼命的機會,惟有將元丹收回體內。既然無法進到水漣漪身前,就只好轉而對付其他人。可是到此地步他才驚奇地發現,自己已被對方氣機鎖定,在如山一般的壓力下別說出手,就是想要動彈都異常艱難,震驚之餘不免心灰意冷。
由於被天靈子纏住脫不開身,靈契上人只能眼看著身邊弟子不斷倒下,怒喝聲中體內靈力奔湧而出,一道炫目的靈光滿含殺意攻了過去。天靈子由於剛剛使出血劫紅月,靈力運轉尚有些窒礙,此時為對方氣勢所懾,一面祭出數道靈訣抵擋,一面後退避其鋒芒。
靈契上人要的就是這須臾間的空隙,揚手丟擲一面銅鏡,跟著一道靈光印了上去,銅鏡頓時放出萬道光華,水銀瀉地一般射向越逼越近的水幕。這面銅鏡就是丹泰常遇刺那天,曾和高庸涵“絕滅”劍意交過手的銀河垂地鏡。丹泰常死後,這件法器落到靈契上人手上,並且被重新煉製。
由於水鏡靈界太過厲害,等於憑空給丹鼎門眾人加了一層枷鎖,使得眾人法術大打折扣,所以靈契上人第一要務便是破掉水幕。銀河垂地鏡射出的光華匯成一點,彷彿一柄尖刺狠命刺向水幕,水幕難以抵擋不斷退卻,水花翻騰中隱隱有崩塌的跡象。隨著水幕不斷後退,智空大師覺得四周的壓力銳減,抓住機會跳出水漣漪的境界桎梏,合身朝她撲了過去。
儘管修為大增,可惜吃虧在沒有法器的支撐,水漣漪終究難以維持水幕,在智空大師和銀河垂地鏡的雙重攻擊下,黯然敗退。水幕一撤,整個一重天猶如翻江倒海一般,四下亂湧的激流蘊含著莫大的自然之力,居然令一眾修真者都難以站穩身形。滔天巨浪中,水漣漪帶著幾名蘊水族修真者,合力將銀河垂地鏡給搶了過來,順勢又殺了幾人。
靈契上人心神與銀河垂地鏡相連,這一來等於是心脈受損,喉頭一甜張嘴嘔出幾口鮮血。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