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兒子還寶貝。
待一碗藥順利下肚之後,趙琰幫她掖好被角,“好好睡一覺,把燒退了。”
“那你去哪兒?”
看見她依依不捨的模樣,趙琰真不想走了。他低頭親了親她的臉,“我還有事情,等你睡一覺起來就能看見我了。”
阿凝又不開心了,她嬌聲道:“你等我睡著了再走!”
趙琰:“……”
他覺得,這丫頭怎麼似乎愈發任性且粘人了?
他就果真坐在床邊,隔著被子一下下拍著她。過了許久,他見她呼吸均勻了,低聲喚了幾句,沒有反應之後,才親了下她的額頭,轉身離開。
門一關上,阿凝就睜開了眼睛。燒未退,腦子還是暈暈的。她有點害怕,怕他經過這沒有她的一年,就不像以前那麼疼愛她了,所以她一直忍不住地試探他、要求他。現在忽然覺得自己有點幼稚。
當初為了姐姐,她把他的心意棄如敝屣。現在,卻又彷徨於他是不是對她改變了心意。榮阿凝,你可真是自私又善變啊。
趙琰雖然離宮在外,但該處理的國家大事一件也不會少。特別是這次洪災,牽涉了長江沿岸的南方兩路十幾個州,面積廣泛,災情也不輕,他得打疊起精神來,檢查各地賑災事宜的部署。
終究心裡記掛著阿凝,一個時辰之後,他就回去瞧她了。
這一瞧,得了,這丫頭竟還不在屋裡。
有侍衛來回,說娘娘去後院看花去了。
今日外頭一反之前的陰雨連綿,是個陽光明媚的好天。可畢竟溼氣重,又有風,她還生著病,實在不宜出門。
趙琰皺了下眉,大步走去後院找她。
後院裡原本有阿凝辛辛苦苦栽培的花卉,但因難民借宿、雨水氾濫,如今都被破壞得差不多了。藍白色的花朵落在溪邊,和泥水和在一起,芬芳盡散,透出一種阿凝身上披了件銀絲藕荷色繡蓮花的斗篷,蹲在溪邊發呆。
趙琰大步走到她後面,正欲說話,她卻提前開了口。
“琰哥哥,你是不是還在生氣啊?”她站起身,繼續背對他,低聲道,“氣我冤枉了你,不分青紅皂白地指責你,最後還離開了你。”
趙琰默不作聲。
“你若真的氣我,就罵我吧。不要裝作什麼都沒發生的樣子,這樣反而更難受。”她頓了頓,又道:“我也不想的。可是那時候我覺得自己是壞人,想到姐姐我就有負罪感,我過不去這個坎兒。所以只能離開京城,好好靜一靜。”
他聽出了她語中的啜泣,再也忍不住,從後面緊緊抱住了她。
“阿凝,我不生氣。”他側頭,輕柔地在她耳邊低語,“早就不生氣了。你別哭了……別哭了……”
曾經有過生氣,甚至有過怨和恨,可很快就過去了。漫長的、痛苦的、彷彿永無止境的,只有思念,甚至比當年他在西北軍時,思念更甚。
“我只求你,給我一個表達自己意願的機會。”他啞聲道,“你不是說過麼?我自私又霸道,我不想要的不會多看一眼,可我想要的永遠別想逃。阿凝,你知道的,我才是真正的壞人。這輩子,不管有沒有你姐姐,你都是我的。”
她應該慶幸,榮宓雖然死了,可她嫁給了一個真心愛她的人,即便去到天上,也並不孤單。若非如此,只怕有很大的可能性,趙琰的確會對她動手。
他把她轉過來,二人面對面站著,又道:“那你呢?你還生我的氣麼?”
阿凝詫異地抬眼看他,當初可是她冤枉了他唉,她有什麼理由生氣?
趙琰道:“阿凝,你可知道,這次我來青陽縣時就下了決心,這次即便你不願意回宮,我也會想個理由把你騙回去。實在不行,我綁都要把你綁回宮。你是我的,這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