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植分作十批,把抄家得來的一百三十一萬兩銀子全部送到了京城去。天子沒有多說,收下了李植的銀子。
但朝廷對到底怎麼處理李植的問題,吵了一個月,始終沒能達成結果。朝廷上鬧得沸沸揚揚,訊息很快就傳了出來。整個京城的百姓們都知道了:朝中文官要求天子將李植的一系列行為定性為造反,要朝廷發兵攻打李植。但天子堅決不同意和李植開戰,在文官的攻勢面前一退再退,苦苦支撐。
李植每日從韓金信的線人那裡瞭解朝廷的情況,暗自好笑。這些文官們口口聲聲要攻打李植的天津,卻根本沒有可以調遣的兵馬,說什麼先發檄文再視情況調兵。要知道李植的兵馬就在京畿的天津,虎視眈眈。
如果朝廷給出結論要李植的命,李植豈會束手就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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七月十三日,左僉都御史郭朝堂來到天津,找到了總兵府中正等待朝廷決定的李植。
郭朝堂是個面白無鬚的中年人,方臉大眼,中等身材。他這次來,也不知道是代表他自己還是代表朝中文官,身份有些微妙,似乎是文官們試探李植的手段。
郭朝堂大搖大擺地走進總兵府,只虛虛向李植一拱手就算是行禮了。
按李植興國伯的身份,這個郭朝堂怎麼也該九十度鞠躬才算有禮。李植看著這個囂張的左僉都御史,皺緊了眉頭。
郭朝堂卻不看李植的臉色,對著李植說道:“總兵這次有大禍臨頭了,知否?”
李植壓住火氣,淡淡問道:“我怎麼大禍臨頭了?”
郭朝堂侃侃說道:“總兵發兵襄陽、濟南和蘇州,屠戮士林領袖,地方縉紳和朝廷命官,已經犯下滅族大罪。他日朝廷大軍一發,總兵的兵馬頃刻間灰飛煙滅,總兵九族可滅也。”
李植聽到這郭朝堂放肆的話,冷笑了一聲,說道:“那本伯該如何呢?”
郭朝堂等得就是這句話,他看了看李植,說道:“如今總兵闖下的大禍已經無可挽回。我勸總兵審時度勢,早日自首。若總兵安撫好范家莊的兵馬,單騎入京城自首,或許可免族滅之災。以一人之身,換來一族之平安。”
李植聽到這話,沒有說話。
看來文官們,對自己是一點辦法都沒有了,才會使用上這麼荒唐可笑的郭朝堂來帶話。
文官們既想拿下李植,殺了李植為張溥報仇,卻又忌憚李植的虎賁師。如果朝廷召喚李植到京城去,埋伏刀斧手拿下李植,大概是能殺了李植的。但那樣一來,驚慌失措的李興等人毫無疑問會造反。
兩萬虎賁師戰力驚人,朝廷不知道要調多少兵馬來才能平叛。在滿清和李自成的牽制下,朝廷能不能調出十萬大軍來平叛,這是一個問號大大的問題。
文官們雖然恨李植入骨,但也不傻,知道李植手握強兵,輕易不能殺害。只有有把握打敗虎賁師,才能奪取李植的性命。然而他們想來想去,也沒有辦法抽出十萬邊軍來討伐李植。
百般無奈之下,他們便用下三濫的手法,讓郭朝堂來威脅李植,勸李植安撫好虎賁師,然後去京城自首。
然而李植不是傻子,不會上這樣的套。聽到郭朝堂的話,李植覺得自己的智商被人鄙視了。
李植憤怒地一拍桌子,喝道:“你回去和朝中上竄下跳的屑小說清楚!不要心存僥倖,我李植是殺了張溥、兩個巡撫和三個知府,不過這些都是該死之人,我李植殺得堂堂正正,沒有人能因此找事!”
那個郭朝堂被李植的怒火嚇了一條,嗖地一下從椅子上跳了起來,一副撒腿要跑的樣子。
半晌,他看李植沒有讓人抓自己,臉上的慌張才稍微淡去。
“總兵這是要和滿朝文武對抗了?”
李植淡淡地看了這個左僉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