東的幾千萬畝旱田,加上臺灣的水稻田,六省一鎮的耕地面積達到了史無前例的數量。
加上今年年景特別好,從南到北都是風調雨順。於是各地產出的糧食就堆滿了糧倉,市場上糧價暴跌。
對於產業化經營農莊的“服務隊”來說,糧價暴跌還是可以承受的,只不過是利潤下降的問題。但是對於一些耕地面積有限的小民來說,一年到頭就指望著拿糧食換鹽換布,若是糧價暴跌,日常生活開支就面臨很大問題。
所以李植不得不動用財政資金進行保護價收購,維護市場上的糧價。
這樣一來,民間的存糧問題全部集中到了官方。幾千萬石的糧食迫切需要出路。
實際上,糧食過多的問題並不是李植碰到的特定問題。在人類的歷史上,任何一個開疆拓土的國家往往都是農業大國,往往都會遇到糧食過多糧價下跌的問題。
原因很簡單,因為強勢的大國往往會透過戰爭開拓疆土,而且開拓的疆土往往是地廣人稀的地帶。這樣一來,在新的領土上糧食產量往往會暴增,最後強勢國家往往會成為農業大國,不得不大量出口糧食。
比如後世的美國,幾百年來不斷地打擴張戰爭,從小小的十三塊殖民地為起點,從法國、西班牙、英國和墨西哥手上不斷掠奪領土,最終成為橫跨太平洋和大西洋的巨大國家。因為透過幾百年的侵略得到了大量的耕地,美國也成為了世界上最大的農業國。每年美國出口的糧食,以億噸記。
在李植穿越前的二十一世紀,美國的外交官每日和其他國家談的,就是威逼利誘要求其他國家降低糧食進口關稅,允許民間大量進口美國農產品。
李植面臨的問題,和美國差不多。李植需要用糧食交換國外的物資。朝鮮和日本當然可以解決一些問題,但更大的市場,還是人口近億的大明南方。
和朝氣蓬勃的六省一鎮不同,大明的江南此時仍然處在明末的死迴圈中。因為士紳的統治,社會秩序正在一點點崩潰。不但田賦被壓在辛苦耕耘的小民身上,民間的豪取強奪同樣十分常見。官府衙門打官司完全看誰有權勢,弱勢者的產權完全沒有保障。
任何一塊蛋糕端上來,都是有權勢者的盛宴。至於誰創造的蛋糕,根本就無人問津。
在這種混亂下,新田開發就變成為他人做嫁衣的事情。維護現有的水利設施,甚至養肥現有的土地都越來越少人做,糧食產量不斷減少。
據明末湖廣文人筆記《苑亭雜記》記載,崇禎十六年在湖廣永州府,“稻米價每石四兩七錢,小麥每石三兩七錢”。可見明末不僅北方生產崩壞,南方的糧價也已經漲到了非常誇張的程度。
這麼高的糧價,自然是有人吃不飽的。在士紳統治的江南,雖然大規模饑荒尚未出現,但糧食的短缺依然常見。每年青黃不接糧價最高的時候,底層百姓吃不飽捱餓的事情,十分常見。
碼頭上,韓老頭吸了一口煙,說道:“南方的百姓被士紳欺壓,吃不飽飯,也是可憐。王爺把廉價的米麵賣到江南來,讓百姓在青黃不接的時候能多吃幾口飯,也是做一件好事。”
韋老大好奇地問道:“南方計程車紳不是都仇恨王爺嗎?這幾千萬石的糧食經手誰個賣出去?”
韓老大又吸了一口煙,說道:“知府知縣煽動一下情緒,咒罵幾句王爺,讓南方士紳捐幾百兩銀子出來拯救自己的命運,士紳們是願意的。但是這動輒利潤幾萬兩的大宗糧食,讓糧商們為了天下士紳的利益不做買賣,那是不可能的。”
“如果士紳們有那麼高潔的操守,這大就不會烽火四起了。”
“這家不做買賣,自然有那一家願意做。我們這糧食買賣在各省的偏僻海港交易,糧商買了糧食去販賣也不聲張。百姓吃到了廉價的糧食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