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十幾個人確實說話比較激進,說要阻止天子在江南變法。
但那也不至於處斬吧?一下子殺十幾個人?
這崔昌武也太狠了吧?和李植學的?
他是拿吳知敢這十二個人立威?
眾官們面面相覷,有心想出來救這些人,卻被崔昌武和朱由檢的氣勢嚇到,一時都有些猶豫。
朱由檢看了看崔昌武的名單,臉色一沉,說道:“無知老叟膽敢議論新政,王德化何在?”
“奴婢在!”
朱由檢將手上的名單朝王德化一扔:“去千步廊,將吳知敢等十二人擒下。若無差池,便按次輔的話,將這些人斬了!”
“奴婢遵旨!”
聽到朱由檢的話,朝堂上的文官們一時噤若寒蟬。
天子廢了大明朝幾百年的傳統,開始因言罪人,這是要做什麼?
要在江南均田賦?
果然,崔昌武丟擲了那一分名單後,接著說道:“變法大事,關係天下億兆百姓的溫飽足食。如今時機已經成熟,臣請在江南推行新法,均田賦,開法庭。”
第九百九十五章 壓力
崔昌武的話像是一勺冷水澆進了一鍋熱油中。
頓時,整個朝堂上炸開了。
文官們怒目相視,看崔昌武宛如看到無恥仇寇,恨不得上去手刃這個內閣次輔。
新任兵部尚書張步涼原來是四川巡撫,在四川待了十幾年,和當地計程車紳們相得甚歡。他此時聽到崔昌武的話,眼睛一瞪,站了出來。
“臣以為,江南變法一事不可行。北方和江南地理不同,風俗不同,人情不同。在北方獲得成功的變法在南方可能變成惡法。”
“南方計程車紳大多數書香傳家的世族,以仁義為本。這些世家待佃農頗善,絕不會盤剝百姓。所以這些年南方雖然災年不斷,卻沒有出現大規模的流賊作亂。”
“天子的新法,斷不能輕易鋪展到江南去,否則一定會激起大規模的民變。”
崔昌武皺了皺眉頭,朝張步涼說道:“以尚書的意思,這士紳逃避田賦,接受投獻幫助他人逃避田賦,向小民收取本不該有的地租,將天下膏腴盡聚於自家門庭,讓朝廷的稅收一年比一年低,這都是天經地義的了。”
張步涼被崔昌武噎得說不出話來,指著崔昌武罵道:“治大國如烹小鮮!這朝堂之上皆是飽讀詩書的大儒,個個都是進士出身,你一個秀才知道什麼?”
聽到這句話,張步涼身後的文官們一個個興奮得眼睛發亮。他們恨代表李植的崔昌武入骨,此時聽見張步涼罵崔昌武出身,都覺得痛快無比。
東閣大學士張光航聽到這句罵,看不下去了,站出來說道:“張尚書,崔閣老是天子任命的內閣大學士,是齊王推舉的賢才,你豈能因為出身…”
然而張光航的話還沒說完,禮部尚書楊尚賢就站了出來,說道:“治國不同於治家,治家所需唯有一杆秤,一把尺,再有一根戒木便可。但治國需要的學識見地,非飽讀經史的苦讀之士才能知道分寸。”
“崔昌武童生出身,年不過三十,治家尚可。治國,實在有些勉強。”
聽到兩個尚書跳出來**裸攻擊崔昌武的出身,朱由檢臉上一沉。
坐在御座上,朱由檢一言不發。
崔昌武卻是被兩個尚書罵得面紅耳赤。
他緩緩說道:“齊王在天津盡用寒士治理地方,一鎮九省打理得繁華富庶,絲毫不見什麼亂子!我看天津的中學生比你們這些大儒治理的水平高得多!”
聽到崔昌武的話,張步涼和楊尚賢對視了一陣,都有些語塞。
崔昌武一揮官袍袖子,大聲說道:“聖上,兵部尚書張步涼和禮部尚書楊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