連自己都沒想到,她卻敏銳地意識到了其中蘊含的危險,以書院這些人對她的愛慕,若是知曉不問世事的她居然為了一個男人破例,說不定那些人真的會因妒成狂,不僅不幫忙反而會暗中使絆子。
宋青書理解是一回事,鬱悶又是另一回事:「敢情你剛才是給我開空頭支票啊,害得我不僅將降雨的秘密告訴你,還答應了你一個條件。」
黃衫女臉色一紅,她雖然不明白什麼叫空頭支票,但大致也能猜得七七八八,有些心虛地說道:「你先別著急,我雖然沒法直接出面幫你,卻可以透過另外的方法幫你。」
「怎麼幫?」被忽悠了一次,宋青書臉色頓時狐疑起來。
黃衫女解釋道:「如今兼山書院的事務由國子監祭酒李守中負責,這些年來他可謂是桃李滿天下,不管是在朝堂上還是書院裡,都威望極高,只要他首肯,朝廷的輿論必定會朝你期待的方向發展。」
「李守中?」宋青書總覺得這名字很熟悉,可一時間又想不起來在哪裡聽過,「我和他非親非故,他又怎麼肯幫我。」
黃衫女抿嘴一笑:「難道你忘了嶽將軍的妻子姓什麼?」
「李……」宋青書眼前一亮,「你是說?」
「不錯,」黃衫女點點頭,「李守中是嶽夫人的族弟,他不會放過這麼一個好機會的。」
「那好,我現在就去找他。」宋青書激動地站起來,不止是為了替小龍女報仇而興奮,同時還是為了能還嶽飛這樣一個民族英雄以公道而激動。
走了幾步,他忽然想到什麼,又重新回過身來:「要不你陪我一起去吧?」在他想來,同為書院中人,有黃衫女相伴更容易在李守中那裡說上話。
「我……」黃衫女面露為難之色,一臉歉意地說道,「其實剛才我還有一點沒有說,我身份敏感,嶽飛一案當年又是皇兄首肯的,我如果幫你,就是公開和他作對……」
宋青書這才想起黃衫女是宋徽宗的女兒,如今在臨安城中處境的確很尷尬:「算了,我一個人去好了,不過想著你就說了幾句話就從我這裡掏出一個秘密一個條件,我總覺得我做了一筆巨虧本的買賣。」
黃衫女嘴角微微上揚:「至少我給你指了一條明路啊,不然你像沒頭蒼蠅一般亂撞,也弄不出什麼名堂。」
「是不是明路還不一定呢。」宋青書可不像她這麼樂觀,他經歷過太多事情,早已明白沒有塵埃落定之前再肯定的事情都有可能出紕漏。
「好啦好啦,就當人家欠你一個人情好了。」黃衫女話一出口自己都吃了一驚,她從來沒有想過自己居然會在一個男人面前用這種撒嬌的語氣。
……
從兼山書院出來,宋青書一路問人,沒過多久便來到了李府門前,道明瞭來意,門房告訴他老爺外出了還沒有回來。
宋青書眉頭一皺,不知道李守中是真外出了還是不想見他,正在發愁之際,忽然一頂軟轎在門口處停了下來。
接著一個清雅端莊的少婦從轎子裡走了出來,她的氣質非常獨特,猶如一泓無波的古井,又好比暮靄裡一聲悠揚的晚鐘,沉靜,從容,卻也透露出濃濃的滄桑之感。
這少婦明明正值女人最美好的年華,可是渾身上下卻透露出一種心灰意冷之感,讓人心中止不住地嘆息。
「嫂子……」宋青書脫口而出,話一出口便暗暗叫糟,原來這少婦赫然便是賈府中守寡的李紈,當初自己偽裝成賈寶玉,和她有過幾次照面,完全是處於本能地喊了出來。
李紈聽得一個英俊挺拔的陌生男子喊自己嫂子,俏臉騰地一下便紅了,眉宇間更多了一絲惱怒之色,忍不住嬌叱道:「哪裡來的登徒子。」她是一個很傳統的大家閨秀,再加上妙齡守寡,可謂極為注重自己風評,平日裡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