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則仁搖了搖頭,說道:“於老爺,你還不知道吧?昨天濟南的訊息傳來,李植因為濟南巡撫王公弼阻斷他的棉花供應,攻進濟南大開殺戒,殺了上百人,連巡撫都殺了。如今李植眼中已經沒有天子和朝廷,想做什麼就做什麼,我們兩個財主,是鬥不過他的!”
聽到杜則仁的話,於宣晉愣了半天,訕訕問道:“他連巡撫都敢殺?”
杜則仁說道:“我們不要動手了。李植已經因為暗殺的事情族滅五家人了。我們的田產被徵田賦,也就徵了。那些當初投獻於我們的奸猾下人要帶田地離開,便讓他們離開便是。田產是要少一些,但如今這世道,能保住命就萬幸了!”
於宣晉卻還不甘心,狠狠說道:“李植攻打濟南殺巡撫,這不是造反麼?朝廷不殺他?”
杜則仁不耐煩地說道:“於老爺,如今這是什麼世道?張獻忠那樣的殺人魔王,攻打了多少州縣殺了多少朝廷命官?連鳳陽皇陵鬥掘了!朝廷那時候還不是要招撫他?如今李植兵強馬壯,談笑間就剿滅張獻忠,朝廷能不招撫他?”
“只要李植不攻打京城,朝廷最後妥妥的招撫啊!”
杜則仁畢竟是當過兵備道的人,對朝局的判斷遠強於於宣晉,十分地不耐煩起來。他站起來說道:“於老爺,暗殺的事就此作罷,你以後再也不要提了。交些賦役,流失些田地,少些僕人,都是身外之物,切莫因此鋌而走險,落了下乘。”
於宣晉坐在椅子上,臉上陰晴不定,用手託著嘴巴,似乎在思考著進退。
杜則仁看著於宣晉的模樣,嘆了一口氣,正要出去,卻突然聽到外面院子裡傳來轟一聲巨響,似乎是於家的大門被人撞開了。
幾聲大吼從門外傳來:
“興國伯虎賁師拿人!”
“河間府地主於宣晉,誅三族!”
“河間府地主杜則仁,誅!”
“無關人等跪地!以免槍炮無眼,傷及無辜!”
杜則仁聽到這一片吼聲,一下子驚得滿臉慘白,渾身顫抖起來。他踉蹌著退了幾步,撲通一聲倒在了地上,慘聲說道:“完。。。完了。。。李植查出我們來了。。。”
於宣晉聽到院子裡的吼聲,箭一般從椅子上彈了起來,撒腿就往後院的後門逃去。
但他只走了十步,就聽到轟一聲,後院的大門也被破開。興國伯的虎賁師在後院大喊:“興國伯虎賁師拿人!”
“所有人跪地!以免槍炮無眼,傷及無辜!”
於宣晉踉蹌著退了幾步,張大了嘴巴,臉上也是慘白一片。
沒多久,前後兩路虎賁師踢開了二堂的前後門,手持步槍衝進了屋裡。
幕府密衛大使韓金信穿著黑色的勁裝,腳踩虎賁師行軍皮靴,背披披風,風塵僕僕地走進了二堂。他掃視了堂中的兩個人一眼,冷冷問道:“哪個是於宣晉?”
跟在韓金信身邊的一個於家僕人指著於宣晉說道:“就是這個胖的!”
於宣晉怒視這個僕人,衝上去大聲吼道:“於八你吃裡扒外?!我打死你!”
但他沒走一步,就被虎賁師計程車兵一腳踢在肚子上,倒在了地上。
那個被喚作於八的僕人哈哈大笑了幾聲,怒聲喝道:“於宣晉,我叫王若梅,不是你家的於八。你七年前害死我父母,吞奪了我家田地時候,我就發誓要殺了你。你處處防著我,卻不知道你想暗殺興國伯的事情,都被我都知道了吧?”
那個王若梅一朝雪恨,十分的得意,仰頭哈哈大笑起來。
王若梅大笑了幾聲,一指於宣晉說道:“於宣晉,這些年你勾結知府禍害了多少百姓?你今天夷三族,死有餘辜!”
那於宣晉捂著肚子癱在地上,看了看身邊荷槍實彈的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