鄭暉愣了愣,說道:“國公,鄭暉不知。下屬這些天只忙著加高新竹城的城牆,倒是沒想過去偵探鄭芝龍。”
李植笑了笑,暗道寸有所長尺有所短,鄭暉倒是不擅長軍事諜報活動。
鄭暉朝李植拱手說道:“國公不如先到新竹休息幾天,我在新竹城中造了一座國公府。雖然新竹百廢待興,造得簡陋,但也可以讓國公入內安歇一陣。”
李植點了點頭,便騎上馬,帶著隨從往新竹城中行去。
出了新竹港的港灣就是沃野千里。此時早稻已經長起來了,一路上官道兩邊只看到綠油油的稻田。那些稻稈隨著春天的風左右搖擺,遠望去像是波浪一樣起伏,十分好看。稻田的田埂上搭建著好多驅鳥的稻草人,三三兩兩的稻農挽著褲腳在田裡勞作,渾然一副愜意醉人的田園風光。
道路遠處,時不時可以看到炊煙裊裊的農家村落。那些村落往往建在較高處,都是水泥磚瓦房子,修著高高的煙囪。因為臺灣地廣人稀,農民的房子都建得很大,有著寬敞的院子,院子裡往往有五、六間房子。
遠看過去,那些農民的院子一點不像小農的住宅,倒是有點像天津小地主的宅院。
李植問道:“如今新竹有多少人?”
鄭暉答道:“如今有地的農民有十五萬人,都分了田地和房屋。還有五萬剛剛入島的開荒農民,安排在‘開荒營’中。”
李植點了點頭,繼續往新竹城行去。新竹的官道修得很好,平整堅固。讓李植吃驚的是道路上農民幾乎都穿著綢緞衣服,似乎新竹的農民出門時候要穿綢緞衣服才顯得體面。李植時不時看到四匹馬拖拉的馬車,馬車後面坐著十幾個人,似乎都是進城去的。
這些馬車是哪來的?農民的?李植十分好奇。鄭開成等人也沒見過這樣的馬車,一個個都滿肚子驚疑。走到半路,李植忍不住攔下一輛馬車詢問起來。
看到親衛眾多的官爺攔下馬車,車上的百姓知道這是遇上大官了,趕緊下車答話。
李植隨便揀了一個抓著旱菸煙桿的中年男人問道:“漢子,這是誰家的馬車?你進城做什麼?”
那個漢子把煙桿往菸袋上一插,拱手答道:“回官爺的話,這馬車是定武鎮和新竹城之間的交通馬車,是張家人經營的。每天來回四趟,十個銅板就可以上車坐到城裡去。如今定武鎮的百姓入城都坐這個車。”
原來是私人經營的公共馬車,路費十個銅板。想不到新竹的百姓已經這麼富裕了,十個銅板坐一趟車也捨得。十個銅板夠吃一頓白米飯了。要是在山東,恐怕拿棍子打農民農民也不捨得坐這馬車。
那漢子說到這裡,就忘記了李植的第二個問題,垂手站在那裡。鄭開成笑道:“漢子,國公爺問你進城做什麼?”
那漢子身邊的其他人聽到國公爺三個字,嚇了一跳,當即就跪在了地上磕頭了。那漢子卻沒有注意到這三個字的含義,大咧咧答道:“官爺,我是進城給媳婦和兒子們買貨的,聽說津國公的商船隊到岸了,我進城看看有沒有新鮮貨色可以買,順便看看戲。翠玉閣的《錦州大戰》的大戲演了半年,我還沒看過哩,這次一定要擠進去看一看。”
李植好奇問道:“看一齣戲多少錢?”
那漢子答道:“看一齣戲十二文錢。不過這是站著看的,只有兩百個位置。若是站票賣完了,就只能買前排的茶水位置了,要四十文錢一個人。”
那漢子想了想,說道:“這次便是花四十文錢,我也要看看這出大戲,否則當真是白進城一趟?”
李植想了想,問道:“你這樣大手大腳花錢,不需要養兒女麼?”
那漢子笑道:“官爺說笑了,這些錢算什麼大錢?我這三年得了一兒一女,還不是養得白白胖胖的?我這次進城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