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大副不知道該掛什麼旗語。他想了好久,鼓起勇氣問道:“司令,逃跑還是進攻?”
阿德爾伯特憤怒地吼道:“全體艦隊放棄戰列線,全速靠攏,和敵艦對射!”
大副這才明白,慌張向主桅杆跑去。
旗語被掛了起來。
除了被鐵甲艦摧毀的三艘戰艦,剩下的三十六艘戰列艦全速朝中間靠攏。荷蘭人此時已經明白,他們的機動力遠不如蒸氣鐵甲艦,拉出長條形戰列線只會被鐵甲艦各個擊破。只有聚集在一起死守中部,才有和鐵甲艦對射的機會。
然而已經搶到t字頭的鐵甲艦豈會這麼輕易放過到手的肥肉?
四十艘鐵甲艦毫不猶豫地追了上去,繞過兩艘被打殘和一艘正在沉沒的戰列艦,朝英荷艦隊最南面的四艘戰艦追了過去。
四十艘鐵甲艦像是四十條追殺沙丁魚群的鯊魚,異常靈活兇猛。
終於,被鐵甲艦瞄上的四條戰列艦慌張了。在逃跑的過程中,他們朝從四面八方包圍過來的鐵甲艦射擊了。
一百多門滑膛炮射出了炮彈,向鐵甲艦飛去。
距離七、八百米,已經是加農炮有效射程的極限,只有不到一成炮彈砸中了鐵甲艦的裝甲。即便是不到這一成的炮彈,也只有一半,也就是八、九顆重炮炮彈真正傷害到了鐵甲。
有四顆炮彈打穿了鐵甲艦的裝甲。但實心彈造成的傷害是極為有限的:一枚什麼也沒打中,滾到船殼另一頭停了下來。另一枚砸壞了一門線膛炮,線膛炮一歪撞傷了一個炮兵,但也只是輕傷。一枚打在沒有人的船員艙室中。最後一枚炮彈實際上射進了鐵甲艦裝煤的煤艙中,打在煤堆上震出一片黑灰。
對於四十條船的艦隊來說,受到的傷害可以忽略不計。
然後鐵甲艦還擊了。
又是六百門穿甲彈射了出去,炮彈像是嗜血的猛獸,一頭扎進了戰列艦的船殼中,炸出了一朵又一朵的火花。
這一次,線膛炮的炮手們更有經驗,大多是瞄準戰列艦的水線射擊。開花彈的爆炸直接把一條戰列艦的底層船殼炸破,海水像是噴泉一樣從火炮洞口湧了進去。船上的船員開始跳海,戰列艦漸漸朝海面下方沉了下去。
另外三條戰列艦同樣受到重創,內部被炸得稀里嘩啦。但他們的風帆沒有受創,還在往北面逃。
於是過了一分鐘,鐵甲艦的線膛炮再次開火。
這一次,猛烈地炮火直接炸沉了兩艘傷痕累累的戰列艦。最後一條僥倖沒有被擊沉的戰列艦也被炸了個內部開花,完全失去了戰鬥力。
只是一會兒的工夫,三十九條戰艦的聯合艦隊已經失去了七條戰艦,損失了近五分之一。歐洲人計程車氣受到致命的打擊。
在犧牲了這麼多艦船後,荷蘭人的前排和後排戰艦終於聚攏到了一起。三十二條戰列艦無奈之下襬出了圓陣,聚集在旗艦劍魚號附件迎戰追過來的鐵甲艦。
呂虎看著報團求生的戰列艦,笑了笑。
“歐洲人破罐子破摔了!”
石定平也笑道:“實在是我們的鐵甲艦開得太快,否則歐洲人的戰列艦早就逃跑了,又哪裡會擠在這裡和我們死戰?”
呂虎一揮手,說道:“包圍他們!”
旗語被掛了起來,鐵甲艦的蒸氣輪機發出了悠長沉悶的汽笛聲,快速朝東西穿插,開始進行包抄。最後花了十幾分鍾,鐵甲艦橫亙在海上,以半圓形包圍了擠在一起的戰列艦們。
最殘酷的轟炸開始了。
如果說火繩槍手的排隊槍斃是這個時代最殘酷的戰爭形態,那戰艦的對射就是僅次於此的另外一種。而歐洲人此時面對李植的穿甲開花彈,一中彈就是炸一片,這種被射擊的殘酷性就更加成倍上升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