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家父女立即趕往鏡府,依著程式再做一遍,一天之內,馬不停蹄地,在碧都德東南西北方四處奔走,居然將親事全部敲定了,雖然累得直喘,但騰出了一天的時間休息一下。
隨後的幾天,黎府都是在人仰馬翻的情況下度過的,先到府尹處,將四位相公的玉牌交去,轉到黎府的戶籍中,正正式式地註冊備案,然後便是準備成親的事宜。
這婚是結得急了一點,之前又不能大肆準備,提親那天才差人採買的婚慶用品,府裡還得掛大紅燈籠,佈置新房,寫喜帖、遞喜帖,幾位相公都派了人過來幫忙,這些事人多就好辦,但最要命的,是準備喜服。這年代賣成衣的本就不多,賣喜服的就更加少了,雖然早就請了十幾位能工巧匠在府中住著,國喪一過便開工,但這年代的衣服特別繁複,裡三層外三層不說,為了幾位相公的體面,還要在外衣上,繡上各種花卉和吉祥圖案,一件衣弄得跟壁畫似的。
十幾位裁縫輪流作業,日夜趕工,終於在成親前一天,將黎雨馨的喜服給做好了,上身一試,到底是巧匠啊,十分合身,黎雨馨原本舉得十分繁雜的圖案,認為會顯得花俏的繡料,穿上之後,卻顯得雍容華貴,喜氣洋洋。
黎雨馨對鏡中的自己十分滿意,終於偷偷鬆口氣,本以為要當一天開屏孔雀呢。
晚上早早的便睡了,明天要起個大早,雖然這些天要她做的體力活沒有,但腦力活相當的多,成親的各項禮儀,她一點都不懂,完全靠這段時間死記硬背,在媒公的指點下,還彩排了幾次。
反倒是成親的當天,黎雨馨閒了下來,文清和竹清都被調過來幫忙,他們倆一早便伺候黎雨馨沐浴、更衣、盤發,妝是黎雨馨自己畫的,頭上插了一排扇形的夜明珠製成的首飾,髻上插著白玉珠花的髮簪和百鳥吐珠的步搖,再配上花團錦簇的喜服,那真是金晃晃明亮亮的貴氣逼人。雖然不顯得俗氣,但還是太過華麗了一點,並不符合黎雨馨的審美觀,不過天禧的風氣便是崇尚奢華,為了幾位相公的面子,成親這天總不能讓世人覺得自己寒酸。
打扮好之後,黎雨馨便坐在前堂等著,爹爹也打扮得神清氣爽地坐在一旁,招待客人的事,有知客的管事負責,拜堂之前,客人也不會來打擾她。她閒閒地磕了幾粒瓜子,吃了一塊糕點,小姜昱便等得不耐煩起來,直問她,怎麼還不見來。
黎雨馨希望四位相公一起來,這樣自己就只要接一趟。老天爺似乎聽到了她的祈禱,不一會兒,門外鞭炮炸響,強叔跑進來稟報,“來了來了,小姐,姑爺們都來了。”
這個“都”字黎雨馨非常滿意,喜上眉梢地起身,在家奴和媒公的陪伴下,婀娜多姿地走出來,來到正門口,四位相公都在府外等著了,黎雨馨撲哧一下笑了出來。不是她無聊啊,三位正夫坐在高大的駿馬上,一聲紅衣,顯得玉樹臨風、神采飛揚,李臻騎的是頭小毛驢,他本就沒有他們三人高,加上座騎後,更是矮了一截,又站在他們的身後,讓黎雨馨想到了堂吉訶德的隨從。
娶父是不用踢橋門的,但夫郎們必須在大門口向妻主行禮,表示今後便是妻主的人,永遠服從妻主的管制,聽從妻主的吩咐。
四人見到黎雨馨,便紛紛下了馬和驢,鏡幻塵、軍晟羽和韓夜,率先向她深揖到地,本來妻主應當說些立威的話,不過黎雨馨沒這愛好,便讓他們起身了,再說了,這幾人她還不清楚嗎,就算她說了,事後他們也不會照做。然後便是李臻,侍禮儀完成後,便有媒公,將一截大紅綢帶一頭交到黎雨馨的手上,一頭交到各位新郎的手上,有黎雨馨牽著,到前堂中行禮。
禮儀官哼哼嘰嘰地,唸了一大串夫訓婦訓之類的話,勉勵新婚夫婦相扶相持,再然後是吉祥話,祝福她們白頭偕老,站到黎雨馨雙腿發麻時,終於聽到禮儀官喝道:“拜堂,一拜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