戰敗,退縮臺灣,我也隨部隊去了,那時我們也不想去,但是根本沒得選擇,想回家都不行了。剛開始幾年,耳朵裡還經常聽到政府要光復大陸,我覺得還有回鄉的希望,後來光復大陸不提了,我就徹底死心,斷絕了回大陸的念想,於是在臺灣娶了我後來的太太,生了三個兒子,兒子成家立業後,又給我生了一群孫子,我們秦家在臺灣倒是子孫滿堂了。”
秦大爺掏出一支泛黃的白玉手鐲,說:“這隻白玉手鐲我一直帶在身上,是我對她對這個家的唯一念想。我本來想回來親自給她戴上,哪知她現在根本不肯認我!”
我沉吟片刻,對秦大爺說:“據我觀察,或許情況跟您想象的並不一樣,您既然已經來了,就別急著回去,我幫你溝通溝通。”
秦大爺感謝地說:“謝謝你,你和冬娥很熟悉嗎?你貴姓?”
我說:“您叫我小魏好了,前些日子我有個朋友租住在您家,所以我跟曹奶奶還是接觸很多的。我現在再去看看她。”
當我再次扒窗戶看曹冬娥的臥室,發現她已經從椅子上站起來,在屋裡來回走動。
我敲敲玻璃窗,她發現了我,對我笑笑。
我用手指了指她的房門,然後我又繞到她門口去敲門,她知道是我,便開了門。
我進屋後,她又把門插上了。
“你來了?”她開口還是這句話,這似乎是她的開場口頭禪。
“嗯,來了。”我也每次只能這麼回答。
曹冬娥突然去翻櫃子,翻箱倒櫃一通,拿出一條白色手絹遞給我看,我接過手絹,看到上面繡了一朵荷花,荷花下面有二條金魚在嬉戲,整個圖案看似還沒完工。
曹冬娥說:“好看嗎?”
我說:“挺好看。”
曹冬娥露出一絲不易察覺的欣喜,說:“我眼神不好,現在要想補上最後幾針,已經無能為力了。你要是喜歡,這條帕子就送給你吧!”
曹冬娥突然要送條沒繡完的帕子給我,我很意外,但我不敢拒絕,就收下了。
我說:“秦玉璽回來了,您為什麼不見他?難道您真不認識他?”
曹冬娥沒說認識,也沒說不認識,她淡淡地說:“他跟我沒有關係。”
我問:“您是恨他當年丟下你,一個人去了臺灣嗎?過去的就讓它過去吧,你們都這把年紀了,一起安度晚年吧!也好過你一個人孤孤單單的。”
曹冬娥惱怒地:“你聽不懂我的話嗎?他跟我沒關係!沒關係的人,我恨他做啥?”
我心想,曹冬娥的話到底是什麼意思?是真的恨極了呢,還是對秦玉璽一點感情都沒有?
我看也勸說不了她,邊拿著手絹走了出來。
秦玉璽看我從曹冬娥房間出來,就問:“怎麼樣?”
看著輪椅上行將入土的老人,我不忍心打擊他,便善意地騙他說:“曹奶奶說,和您分開六十多年了,您突然回來,她不習慣。您給她點時間,讓她慢慢適應。”
秦玉璽狐疑地說:“當年她嫁過來時,我們從未謀面過,也沒見她不習慣啊,說實在的,那時候她除了偶爾會冷淡我,大部分時間,我們也是恩恩愛愛的。”
我怕秦玉璽不信,隨手就把曹冬娥給我那條手絹掏出來,遞給秦玉璽:“您看,這是曹奶奶當年給您繡的手帕,您失蹤後,她就放起來了,所以沒有繡完,現在她讓我把這塊帕子給你,這說明什麼?她心裡還是有您的!”
秦玉璽接過帕子,顫顫巍巍地放到眼前仔細看,突然就老淚縱橫:“冬娥,是我對不起你!”
我說:“您把帕子藏好了,要是丟了,曹奶奶就真生氣了。”
秦玉璽把帕子放在貼身口袋裡,用手撫摸著,過了一會,他突然說:“不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