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五哥？”李明達似乎是感知到了李恆的接近，輕聲呼喊。

隨後，她長長的睫毛微微顫抖，緩緩睜開了眼睛，愣愣地看了李恆好一會兒，忽得展顏笑道，“我做了一個好長好長的夢，夢裡我們都不在了，還好一醒過來就看到你了。”

說著，她就要起身，可隨即就發現自己只穿著睡袍，立刻就又紅著臉把自己埋進了被子裡，像是隻受了驚嚇的小兔子，發出悶悶的聲音，“啊呀，十五哥，怎麼回事，我，我這是在哪裡啊？”

“這裡是人皇殿的後堂，你先前生病了，我帶你過來向諸位人皇陛下祈福。”李恆輕輕拍了拍被子，笑道：“還好你沒事，母后他們也在外面，我喚她們進來？”

“啊？母后也在？”李明達依舊把自己埋在被子裡，頭都沒露出來，低聲道：“還有誰啊？”

“還有高陽和長樂。”李恆微笑道。

“啊這……”李明達所在被子裡扭了扭，用小小的聲音道，“那十五哥你先出去，我，我稍微整理下儀容，再讓母后他們進來。”

“好啊。”李恆輕輕頜首，便離開了床邊，走出了後堂，關上了房門。

“小十五，怎麼樣子？”

“十五哥，怎麼樣了？”

“晉陽怎麼樣了，還好嗎？”

長孫皇后、高陽公主、長樂公主見李恆出來，立刻焦急地詢問道。

“幸得人皇陛下垂憐，晉陽已經安然無恙。”李恆微笑道：“不過，她現在還比較虛弱，想躺著休息一會兒，還請母后你們稍等一刻鐘再進去看她。”

“沒事了？”長孫皇后大喜過望，同時常常舒了一口氣，直接癱坐在了一旁的長凳上，“還好沒事，太好了，太好了，小十五，太謝謝你了，太感謝了……”

“十五哥，我就知道你能行，太厲害了！”高陽歡呼雀躍，但聲音很小，她也有注意不打擾到李明達休息。

“久聞十五弟經營人皇殿功德無量，可得諸位人皇陛下回應，非常人可比，如今一見，當真名不虛傳。”長樂公主驚歎不已。

“我不過是做了一點微小的工作罷了。”李恆謙虛道。

……

入夜，月明星稀。

距離長安城外六十里外的一處荒野，兩個人影騎著駿馬賓士，行至一條長達數百丈的溝壑前，便停下馬匹，翻身下來。

這兩人一老者一中年。

老者的看起來六十多歲，鶴髮童顏，穿一身道袍，仙風道骨模樣，正是前大唐欽天監正，袁天罡。

隨他一起來的是名中年男子，樣貌俊朗古拙，穿一襲青衫，腰間掛著酒葫蘆和寶劍，行走之間頗有瀟灑韻味。

“李賢弟，先前你我在高牆之上看到的白日星光，就是墜落在這裡，不過……”

袁天罡腳步匆忙地來到溝壑前，目光愣愣地看了許久，忽然趴在地上，雙目微闔，撫摸著溝壑，似是在感受著什麼。

片刻後，他聲音顫抖地道，“這，這哪裡是什麼星光異象，這恐怕是有仙人在此留劍痕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