舒書帶著桑果進來。兩人的目光都凝在床沿邊的一雙手上。她的緊緊握著他的,同樣的白皙修長,一隻陽剛一隻柔美,那麼契合如一。
桑果的眉梢略動了動,眼中閃過一絲莫名的驚喜。
“他,我好象見過。”
“是嗎?”舒書好奇地問道。
“他不久前去過藥王谷。還大言不慚地訓斥我,哼。”桑果一撇嘴角,半是含笑半是惱怒。
小詞急了,她該不會還記仇吧。
舒書忙道:“先治好了再讓他給你賠禮。”
桑果轉了轉眼眸,從袖子裡拿出一套銀針,淡淡地問道:“解藥已經服下了?”
小詞點頭道:“是,早就服下了。”
“把他上衣脫了。”
小詞臉色一紅,當著舒書和小周的面卻如何也下不了手。小周忙不迭地動手,將計遙的上衣解開。
桑果卻沒有女兒家的羞赧,面色如常,手起針落,如飛雨般似乎簌簌有聲,瞬時就紮上了幾十個穴位。然後捻動了其中十幾枚銀針,漸漸只見針尖下的一點肌膚呈現烏色。
針一起,那一點黑血就順之帶出。
“這毒撥個十天就差不多了。”她說著,手指一動,按在了計遙的傷口上,計遙昏迷中也是情不自禁蹙了一下眉頭。小詞心裡一疼,也不好出言制止。只覺得桑果按過計遙的傷口之後,唇角莫名地含了一絲笑。
甦醒
“舒書,多謝你跑了一趟請來一位神仙妹妹。”小周看看計遙,甚是興奮,又對桑果友善地笑了笑。
“神仙妹妹”這個詞原是發自內心,一來覺得她白衣勝雪人美如玉,二來感激她奔波而來為救計遙,並沒有討好她的意思。而桑果聽在耳中卻一點應有的反應也沒有,例如女兒家的羞澀。一副超然淡泊的模樣,小周越發覺得這位妹妹“神仙”。
舒書道:“桑果,一路上辛苦了,我領你去歇歇。”
小周忙附和道:“舒書你也辛苦了。一起歇息去吧。”
一起歇息?神仙妹妹的臉頓時帶了慍色,潔淨的白多了一抹緋色,柔美許多,略帶了人間煙火。
舒書站在迴廊下,步履緩緩。
“桑果,一夢白頭,還是沒有解藥嗎?”他恍恍惚惚地衝口而出。其實答案他早已知道。
清清冷冷的一聲回答“沒有。”
舒書心裡猛地一刺,手指緊握。
“一夢白頭的藥曾經少了一顆,是你嗎?”桑果突然問道。
舒書頓住腳步,回頭。
桑果面色寧和,安靜如無波的水面。
舒書沒有回答,只是道:“雖然我母親救了你,可是你祖父也救了我。所以,還是我欠你的更多,所以,我要謝謝你。”
“不必謝我。我來,看見了一個人,知道了一件事,來的很值。”
小周關上門,站在門外長出了一口氣,他也要歇息去了,守著計遙幾天,他也快倒了。
屋子裡靜謐下來,只有計遙淺淺的呼吸。小詞伸出手指,在他的面龐上慢慢地撫摩,從眉頭開始,沿著眉骨摸到眉梢,生氣而英氣的劍眉,當他生氣的時候會擰起,他高興的時候會輕揚。手指移過鼻樑,滑到嘴唇,溫和綿軟,曾嘴硬地氣過她,曾甜蜜地吻過她,曾說過要和她成親,只差一句“我喜歡你。”
手背上掉下一滴眼淚。
手指再往下,下頜上有隱隱的鬍鬚,讓肌膚略顯青色。指肚下有些扎有些麻,曾在她的肌膚上摩挲過親暱過流連過。她停留了片刻,手指滑到他的喉結,他也有怕癢的地方,就是這裡,每次偷襲都被抓住,然後是他的“報復”。她隔著淚眼撫摩了一下,突然,計遙掙開了眼睛。
她心裡一陣狂喜,言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