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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4部分

內香氛滿溢。

又是一年桃花開。

廳門被人輕叩兩下,“相爺,沈大人來了。”

未等裡面的人應聲,門便被人推開,沈知禮慢慢地走了進來,將手中提著的硃色膳盒擱在門口的矮几上,衝裡面坐在案前的人道:“相爺身無一病,還想要在府裡待多久才罷休?”

古欽抬頭,扔了手中的書卷,望向她,面孔微板,“我怎麼沒病?”

沈知禮合上門,蹙眉道:“相爺心中究竟是在盤算些什麼,不如同樂焉說說。”

他亦皺眉,語氣帶了責難之意:“又來胡鬧。”

她長睫忽落,“相爺不說個明白,樂焉今日就不走了。”

古欽看她一副倔強的模樣,不由起身,欲道重責之言將她喝退,可卻終是斥不出口,定定地立了許久,才鎖眉低聲道:“你在政事上若能有你爹半分才敏識事之度,也不會來問我這話!”

章五十六 潮湧(中)

沈知禮聞言竟是涼涼一笑,道:“相爺對太子明明就是一番忠膽,卻為何在旁人口中成了個結黨庇羽的剛愎之人?樂焉確是天生愚笨,敢請相爺賜教一番。”

古欽冷麵不語,屈腿而坐,久而又望了她一眼,皺眉低嘆:“你還是娃娃心性。”

她仍是站著,不肯挪退一分。

他便掩了書卷,問她:“你可曾聽說過先朝大曆十二年時皇上與平王各為大婚之事?”

沈知禮抬頭,不解他怎會突然說起此事,只下意識道:“幼時自是聽家父家母提起過,讀家父著玩的那本野史時也看到過。”

當年的平王還不是平王,而當年的皇上也非現如今的皇上。

平王彼時猶是那個名震天下的東喜帝,橫槍立馬撼動五國鐵壁,一腔柔膽只付皇上一人,卻在大曆十二年遣使求尚皇上宗室之女為後,而他古欽便是當年平王遣去的那個國使;其後未及半年,皇上亦於國中行大婚之典,納時翰林醫官、殿中監寧墨為皇夫。

她雖未親身歷見彼時盛典,卻也能想見當年二帝先後大婚必是轟動天下的一件大事。

古欽將她猶疑之色盡收眼底,又道:“你可知,當年的皇上與平王雖是同年大婚,可平王是親詔遣使求尚皇上宗室之女,而皇上卻是被朝中眾臣相逼、迫不得已而為之?你可知,當年銜領群臣拜表上折緊逼皇上體國大婚的人中,正有被朝中上下稱為先朝賢相的廖文忠公廖峻?”

沈知禮聽他歷數這些陳年舊事,卻隻字不提如今朝中之勢,不由愈發不解,擰眉細思許久,腦中才忽而一明,好像隱約抓住了點頭緒。

他卻不再看她,將目光投向窗外遠處:“平王當年十五歲登基、十六歲親政,殺伐決斷惟己斷奪,在位十餘年,朝中無人敢悖其願;而皇上自十四歲登基始便由先帝重臣輔佐,以廖公為首的二府老臣雖替她平黨爭治國事,可她在你爹於朝中起勢之前的數年中,又何嘗不被那些舊老忠臣們處處掣肘?”

她緊望著他,“相爺……”口雖不言,可心中已知他是何意。

古欽一扯嘴角,聲音低下去:“太子何許人也,二皇舊事他能不知?他對為帝之術、黨爭政鬥之事,怕是看得比眼下這些朝中老臣們還清楚!”

他頓了頓,又接道:“我古欽一生忠上,便是平王當年寧將一家江山盡付與皇上一人,我亦不敢有怨,如今更不會對太子行不忠之舉!論東黨種種逆行,我雖能替太子平之,可又如何敢替太子平之?我若替太子治東黨逆舉,則天下人皆知朝中有古相之賢,而不知殿中有太子之略,我又安能重蹈當年廖文忠公於皇上的覆轍?”

沈知禮抿抿唇,輕道:“所以相爺寧可棄賢相之名,卻也要成就太子一手攬政之機?可相爺並非是廖文忠公,便是此時替太子理治朝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