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成不疾不徐的說道。
無論哪個時代,都是不缺類似的人的,這些人所謂的名聲,也並非是因為他們真的於蒼生有功,僅僅不過是,自己圈子裡的人,吹捧出來的罷了。
這世上,平民百姓是一個圈子,讀書人,又是另一個圈子。
所謂名望,指的也不是在百姓口中的名,而是士林裡的名。
這吳城的二賢,便是名聲在讀書人裡傳的很廣,學生也很多。
古往今來,很少有雄主敢殺這類人,因為天下總是需要人來治理的,惡了讀書人,會很麻煩。
但趙成卻是不怕,他走的路線,根基並非是在天下氏族,也不是在這些讀書人,而是泥腿子,最底層,最苦的那些人。
這些人,才是他地上道國的根基。
黃天道人的失敗,已經證明了氏族的不可靠,讀書人的不可靠,這些人,高高在上,有著太多的選擇,所以都是牆頭草。
是以,趙成奪城之後的第一件事,就在吳城之中,傳揚自己的威名,那些氏族豪強,還以為他是說給他們聽的,但實際上,卻是說給並不被氏族豪強看上的草芥聽的。
這才是趙成認定的根基所在。
也是趙成,理想之中,天下皆反,那便殺盡天下,天下還是那個天下的,信心所在。
當今之天下,不過是世家豪強之天下,殺盡也就殺盡了。
文明之初,哪有什麼世家豪強?!
但那時,依然是萬物競發,人道綿延。
趙成之前隱忍不發,任由這些有“名聲”作為護身符的人囂張,不過是彼時根基未定,暫時蟄伏罷了。
只是可笑,某些人絲毫看不清形式,還以為,這天下,還是曾經那天下。
“韓清!”
趙成的神色陡然一厲。
“標下在!”
韓清聞言,絲毫不敢怠慢,當即走上前去,單膝跪地。
“傳我軍令,城中有賊子,裡通外敵,罪不容赦,責令全軍,誅殺其三族!”
說話之間,一張帛書,已經落在了韓清前面,上面是一份城中大戶的名單,如今上面,足足有近七成,畫著紅圈。
看著這個數目,韓清心中也是寒意湧現,那大戶豪強,每一家都是人口眾多,如此數量,全殺了,這得死多少人。
但他這段時間,跟著趙成,被趙成調教,日濡目染下,卻也明白這些人的危害。
如今吳城初取,吳起又未死,後續若是兩軍交戰,這些人是真的做得出私開城門的事情的。
至於現在,裡通外敵自然是沒有的事情,但這反而不算什麼,通敵的書信這種東西,完全可以現寫,要多少,就能寫多少。
這些人,之所以得死,原因很簡單,那就是有通敵的可能,忠誠不絕對,那就是絕對不忠誠。
那些沒有畫圈的一些姓名,韓清此刻雖然只是瞥了一眼,但卻有一些印象,這些姓名的主人,都是外地人,並非是吳城本地人,在本地根基不深,是以反而可以倖免。
……
吳城,夜色未深。
城中的幾棟高樓裡,歌舞不休。
城頭變幻大王旗,並未影響城中的富貴子弟,尋歡作樂。
“什麼應天大將軍,不過區區一個山賊,得了幾分運氣,便想著王天下,如今城池都不過一座,便想邀請我加老爺子出仕,那真是自取其辱。”
“我跟你們說,那一日,那賊子派出的人,灰溜溜的被老爺子趕了出去,後續,那山賊,連屁都不敢放一個。”
“就這,還大將軍,待到平南將軍班師,怕就是那賊人的死期。”
城南地帶的醉花樓,美姬輕歌曼舞,幾個浪蕩子弟摟著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