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否認自己是阿士衡的情形,那一幕至今想起依然錐心刺骨。
年輕僧人驚疑,再問:“是錦國的那位探花郎?”
庾慶:“早已經是過去的事,世間早已沒有什麼探花郎。”
年輕僧人頓有肅然起敬感,合十欠身,“阿施主稍等。”
旋即快步離去,進門後又關了門。
等了那麼一陣,門又開了,這次出來了兩名年輕僧人,大門各開一邊,徹底開啟了。
之前那位請庾慶跟他去,令一名則扛起了鮫人的屍體入內。
入內看到了星月下的寺內全景,庾慶頓又有種頭皮發麻的感覺,地上鋪的腳下踩的還是骷髏頭,寺內能看到的建築,除了頂著的瓦片外,牆體都是骷髏頭搭建起來的,包括前方的正殿。
不過寺廟的建築規格確實也算不上氣派,院子不大,一座主殿,再幾棟房屋,還有一座大概三丈高的骷髏塔。除了那座塔外,整個院子裡看不到一棟兩層的建築,都是平房。
儘管如此,仍能感覺四周包括地上到處是黑洞洞的眼睛盯著你,陰森森的氣息濃郁,真不知長期住在這裡的人的心理上會是怎樣的。
扛著鮫人屍體的年輕僧人先小跑著進了正殿,整個寺院內似乎也只有正殿裡面有燈光。
庾慶跟隨引領,上了臺階,不疾不徐地跟進了殿內。
殿內就一個字,空!
沒有桌子,沒有椅子,沒有泥塑,也沒有金身,沒有神龕,也沒有祭拜的香爐,更沒有任何的法器。
左右的樑柱上各懸著一隻火盆,不知用的什麼燃料,燒出的火光有點慘白,與擺渡船上的燈籠光芒相似。
地面鋪設的骷髏頭也顯得有規律了,一圈又一圈的圓,大圈套小圈,最終歸於一點,在那一點上盤膝打坐著一個眉清目秀的中年僧人,身披黑色袈裟,上繡金色條格,金紋在火光下偶爾會反光。
殿內左右對坐著兩個老僧人,皆一掛長長的白鬚,滿臉褶皺,垂垂老矣模樣,身穿黑色僧袍,卻又各披一襲潔白袈裟,閉目盤坐,不聞身外事。
眼前的情況倒是讓庾慶有些拿不準了,不知誰是傳說中的冥僧。按坐位論,應該是中間那個,可兩邊的看起來資歷更符合。還是說根本就不在這裡?這也不是沒有可能,此地的規格似乎配不上冥僧的名望,那位不住這也屬情理之中。
眉清目秀的中年僧人聽完扛物進來的年輕僧在旁的嘀咕,目光從鮫人遺體上挪開,落到了庾慶的臉上,平靜道:“你就是錦國那號稱天下第一才子的探花郎?”
庾慶頗不耐煩這個說法,然而是自找的,不得不再次虛詞應付道:“早已是過去事,只有俗人一個。”
聽到這,中年僧莞爾一笑,“且不論真假,這番話倒是拿得起放得下。”
庾慶不知是不是自己的錯覺,總感覺這位看自己的眼神怪怪的,表面還是略欠身表示謙虛,繼而又試著問道:“不知法師與冥僧是何關係?”
中年僧:“貧僧正是掃塵寺當代主持。”
庾慶愣了一下,沒想到這位還真是傳說中的冥僧,感覺看起來派頭不像,再想想應小棠的年紀模樣,這位看起來確實比應小棠年輕多了,趕緊躬身拱手,“久聞大師乃玄國公兄長,今日一見,不想大師看起來竟比玄國公還年輕,是在下眼拙,拜見大師。”
冥僧撥弄著手中烏溜溜的念珠,“你是在暗示貧僧你與小棠有關係嗎?來了這裡,誰的關係都沒用。你能不能活著離開還不一定,拉關係、套客氣的話就不要說了。看你的樣子,似還不知這滿寺的頭骨是怎麼來的。”
庾慶心中略有突突,但還是保持鎮定道:“願請教。”
冥僧道:“長空,告訴他何謂掃塵寺。”
“是。”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