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崎這下真的沒法介面了。不準道人的法術粗不粗糙他沒感覺出來,但是對方的力量跟他相比卻無疑是強大到可怕的。
不容道人接著道:“將你和他之間的對話,全都複述一遍,一句也不要漏——對了,還有,描述一下你們當時是在哪裡見面的?”
王崎點點頭:“當時是爾蔚莊正門外的一個山頭上——那裡好像是一處陡崖,有顆歪脖子樹,好像還有一個還是兩個樹墩……”
王崎努力回憶著當時的景象。突然,他感到周圍時空變化,破理真人再次帶他空間移動了。回過神來,他們兩個已經來到了一處狹窄的斷崖面前。而不容道人就坐在一個樹墩上。
正是王崎遇到不準道人海森寶的地方。
王崎有些驚異了。不容道人動都沒動,姿勢都沒有變——他是直接保持坐姿移動到這裡的,而且顯然他對這個地方也極為熟悉,不然不可能這麼精準的坐到樹墩上。
“就是這裡……也就是這裡啊。”不容道人繼續保持低頭的坐姿:“唔,當年——也就是幾百年前,前幾次爾蔚莊論劍的時候,那時我和那個傢伙還未成氣候,又是被師父帶著來的,所以就只能圍觀薄耳師伯與太一天尊的較量。而他們鬥法比劍的時候,就從來都不讓我們看。我和那傢伙就好奇啊,所以乾脆就跑來這裡,偷偷看那兩人的較量。”他伸出一隻手,比劃了一下:“那個時候爾蔚莊還沒有這麼堅固,也沒有這麼大。他們就是在莊子外頭比劃的,免得自己的法力破壞了爾蔚莊,讓主人家不喜。”
破理真人又拍了拍自己身下的樹墩:“嘖,挺結實——還是我們當年信手砍下來的呢。為了保證樹墩子不腐敗,我們還刻下了幾個符篆,在……喏,在這兒。真是想不到啊,才五百年,我屁股底下的樹墩子都沒有爛,我們縹緲宮反而先爛了。”
說完這些,他似乎鬆了口氣,抬起頭,看了王崎一眼,道:“說吧——就說他見你之後,說了什麼話,做了什麼事。”
王崎點點頭,將今天下午發生的事情全部和盤托出,沒有保留。
不容道人點點頭,道:“就這些了?”
“就這些了。然後,我就被不準道人扔到山莊門口了。”
“想要自首啊……哼哼,有那麼容易嗎?”破理真人自言自語。
“但我想還是很容易的。”王崎道:“不準道人在仙盟內的親友還很多,而且勢力很大——至少可以保住他不死。而且,按照馮老師一貫的考量,不準道人多半會被安排去做某些‘只有逍遙才能做的事情’。”
破理真人瞪了王崎一眼,氣勢逼人。似乎剛才他展現出的一絲傷感是假的:“小鬼,你是在含沙射影,說我放水嗎?”
“不敢不敢。”王崎嘴上如此說道,心中卻腹謗——海老頭都這麼說了,你說呢。
“我承認,確實像那傢伙說的,我上次沒有全力出手。如果是我的話,先將他打殘瞭然後再抓,基本就十拿九穩了。可惜我沒有。”破理真人嘆息:“小鬼啊,你有兄弟嗎?或者特別要好的好友。”
王崎點點頭:“自然是有的。”
——我的後宮不多,所以朋友絕對不少啊。
破理真人卻憐憫的看了王崎一眼:“唔,你自身的天分是很不錯。但是,同輩之中,只怕很少有人能夠跟上你吧?甚至很少有人能夠理解你心裡在想什麼——你其實是個孤獨的傢伙。”
——靠……這老傢伙幹嘛這樣對我表示鄙視啊……
王崎有些憤懣。
“你大約是從未體會過的。”破理真人看著燈火通明的爾蔚莊,嘆息:“求道者都是孤獨的,就好像是黑暗中的一道燭火——或者用氣死風燈比喻更為恰當吧?在黑暗之中安靜的燃燒,希望能夠照到更遠的地方去。雖然不至於熄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