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事物的概念,是指語言的意義本身。
而不管符號怎麼改變,只要它們指向的概念是相同的,符號本身就可以視作是等價的。
現代的中國人之所以能夠用現代簡體漢字,讀懂幾千年前古人用篆文寫下的文章,也是因為字形雖然千變萬化,字音也早就改變了許多次,但是那些文字指向的概念卻沒有變過。
符號的形式,並不重要。
“這個萳族的語言,說白了就是一套立體的文字,然後這一套立體的文字又使用了一套特殊的‘筆畫順序’作為限定,而。
這套筆畫順序恰好符合扭結理論。”
“實際上,扭結理論跟這些文字實際的意思沒有哪怕一毛錢的關係,只不過是文字剛好符合扭結理論而已。這就像計算機當中的文字,最底層雖然是‘陰’和‘陽’,但是文字本身和陰陽變化沒有關係,而計算機也只是將這些文字當做了一種特殊的影象,然後將這些影象與一些特殊的‘意義’聯絡起來。”
王崎又取出了艾輕蘭的報告,仔細讀了一遍。
“嗯,果然。”
“艾師姐確實是一個天才。化形……變態,激素,還有細胞器、摺疊。”
“能夠將這些概念聯絡到一起,然後構建出化形的框架,確實很了不起。但是,在‘語言’這一步上,她的理解大錯特錯。然後,去了外星的那些傢伙啊……”
王崎再一次將“為什麼去的不是我而是那班廢柴”的怨念掛在臉上:“哎……都不忍心說他們了。”
如果想要研究李白的《將進酒》到底哪裡好,應該研究的不是“金樽”的“金”字有幾筆、“樽”字的木字旁對整首詩有怎麼樣的影響,而是應該研究這句詩所指的意義。
而艾輕蘭就彷彿是陷入了這種錯誤的方向。她想要的,是從某個異族語言到蟻族激素語言的機制,或者說,是如何用那個不知名異族的語言拆分蟻族的激素語言。
研究“扭結”本身,這無異於緣木求魚。
王崎再次掃了那個扭結表一眼。
“並不是每一個平凡的扭結都能夠出現在有機分子的摺疊當中。”一條有機大分子的長鏈上,所有原子上面都存在許多不同的力。這些力量牽引著原子,將之導向一個更加穩定的隨機結構。若是要窮舉一根長鏈有可能摺疊出來的形態,那麼確實會讓萬仙真鏡那種級別的算器都相形見絀。
但是……
——現在已經有了幾個資訊素“詞彙”了,我現在不需要研究出全部的規律,而是先弄明白這幾個特定“詞彙”如何用那個不知名異族的語言表述出來,然後再……
——唔,是不是還存在更加普遍的方法?
一瞬間,王崎的腦海當中就冒出了兩個想法。
他順著第一個思路去做了。
同時用兩種角度兩個方向思考,偶爾就會出現這樣的感覺。如果不是確認自我認知沒有什麼變化,王崎都以為自己快要精神分裂了。
在思考問題的時候,王崎腦海當中經常復現這樣的矛盾——是無視掉某個特殊的點、尋求更加普遍的方向,還是先解開那個特殊的點,再從那個特殊點進發?
不過,王崎倒是覺得,這個是一個好現象。
格羅滕迪克在1954年的時候,曾經在拓撲線性空間的逼近問題上困擾過許久。直到二十年之後,才有另外的人,用一種與格羅滕迪克思路截然不同的方法解決了這個問題。格羅滕迪克將之視為一生的教訓,表示這是他“一生當中唯一一次感覺做數學是如此的繁重”,並時刻警示自己:不管何時,都要保證自己頭腦當中同時有好幾個“數學的鐵器”在爐火當中準備接受鍛造,如果一種思維不行,就換另一種。
王崎完全能夠掌握好幾條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