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荔枝極易上火。可靖國人吃法眾多,這點小事,是難不倒他們的,總有規避的法子。清河認為冰鎮過後,才是上佳,可謂人間極品。
清河從蘇公公口中得知,沈意玄最是怕熱。
為了答謝沈意玄的心意,清河特意做了一個冰鑑;取了些上好的葡萄,蜜桃與些新鮮的荔枝放置冰鑑中。
差人把冰鑑送到他跟前。
出於清河之手,沈意玄倒也很賞臉;直接將冰鑑中的冰果全吃了個精光。甚至一度想要讓清河按照原樣重新做一份送來。
沈意玄是一個很固執的人,只要是喜歡上的,就會一發不可收拾。無論對人還是對事,亦是一樣。
拗不過,清河還是給照樣給他重做了一份遞去了養心殿;並告知蘇公公,讓他多盯著沈意玄些,這樣冰凍的果子,切不可貪食。
許是清河的身子尚未好透,實在是熬不住,給沈意玄備好果子後,早早便睡下了。
晚間,本該忙於政務的沈意玄,早早便來了長春宮。
得知清河早已睡下,沈意玄也只得躡手躡腳地,不敢發出一絲響鬧。
待清河再次醒來,是被沈意玄糖醒的。
對,正是沈意玄那那熱得燙人的手,圈在清河的腰間。
那炙熱的溫度,在沈意玄的手剛搭上自己身上時,瞬間就醒了。
清河本還有些迷糊,不過一會子後,就清醒了的過來。
她從見過一個人體溫,會達到燙人的程度,心裡有些驚慌;慌到立馬下床,連鞋襪都來不及穿,就去替他找可以退熱的藥。
可是,清河的藥箱裡,有創傷藥,跌打藥,甚至是常見的解毒藥,卻獨獨沒有散熱藥。
她覺得,相對於發熱病了,她更害怕在還沒報仇雪恨前,便被狗皇帝打死,毒死。
所以,她的藥箱裡,並沒有可以給沈意玄用上的藥。沒有藥,清河心裡緊張地快要哭了起來。
後來,實在找不到,只得拿了一塊帕子浸溼,連跑帶顛地到了沈意玄跟前。
但,下一秒;看著眼前高燒不退,渾身滾燙的男子,清河一下就愣住了。
他是沈意玄啊,是狗皇帝的兒子;是自己的仇人之子。
此時,她的心裡很是矛盾,就像亂麻一般,斬不斷理還亂。
是要救人?還是袖手旁觀,見死不救?這兩個問題若是放在平常人身上,自然不難選擇。
只是眼下面臨選擇的是清河;再普通不過的問題,卻成了她此生最難的抉擇,不停地在干擾著她的大腦。
按理來說,作為仇家,她應該就這般讓他自生自滅的。
只是,她心裡,實在做不到見死不救;倘若自己真的這樣做了,那自己與那些殺害自己親人的畜生,又有何區呢。
“清河,不要丟下我一個人在這皇宮。”身後的沈意玄無意間喃出了一句話。
“倘若傷疤不會好,便讓我來補償你吧。”沈意玄又是呢喃道。
“沈意玄,你在夢裡都不願意放過我嗎?然後,用你屬於你自己的方式將我強留於此,再將我心裡的仇恨全部腐蝕掉?”
清河有些震驚,簡直不敢相信沈意玄無意間說的話。
“還是說,你是真的愛我,是當真想將我留下來,與你共度餘生?”她更不理解,便是在夢裡,他也會這般卑微地哀求自己麼?
清河的心,到底還是肉長的,做不到冷眼旁觀。
仔細想來,沈意玄忽然倒下,也不是無跡可循的。
想來是前段時間不眠不休,徹夜照顧自己,導致身子虛,埋下愛了病根,今日又是貪食了冰果,寒氣一來,便成了這副模樣。
按這般說法,沈意玄病了,自己有很大關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