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明微靠在椅背上,手指輕輕摩/挲,像是陷入了沉思。
事實上,她的確在思考。
整個白府,數百年的積累,公中銀錢不過才一百多萬兩,但幾乎都被拿去貼補將士和賑災用了。
如今庫房存銀還不足十萬兩。
這今朝醉的產業,光存銀就有一千五百多萬兩。
若是加上各大鋪子的價值,只怕會是一筆更大的數目。
而白府這些年,也一共才豢養了五十名暗衛。
而這五十名暗衛,便護佑整個白府數十年的安危。
今朝醉卻有著五千人,要是運用得當,都能策劃出一場宮變。
酒僧果真給她留下了了不得的力量。
銀子的力量,以及人的力量。
思及此處,白明微開口:“既然有這麼多人守著今朝醉,為何我們取了鎮店之寶來享用,從頭至尾都沒有人能發現?”
封掌櫃擦了擦額上的汗:“回主子,要是這取酒的人是別人也就算了,但您武藝超群,暗衛有所疏忽也情有可原。”
“且因為各個擁有珍貴窖藏的酒窖都置有機關鎖,尋常人根本打不開,更別說盜酒了。”
“所以暗衛的職責主要不在看守窖藏上,而是負責今朝醉的安全,他們這才會有所疏忽。”
的確,窖藏數十年沒被盜,全因那機關鎖。
所以再厲害的人面對那機關鎖也無能為力。
偏偏風輕塵不僅會開機關鎖,且身手還那麼好,當然不會被發現。
白明微沉吟片刻,問出心中最後的疑惑:“酒僧可是對你有所交代?”
封掌櫃驚訝抬眸,剛好撞上白明微沉靜的眸子。
他默了默,於是便說出實情:“前主子從去年開始,身子便不行了,幾日前他把小的叫到跟前,告訴小的他大限將至。”
“他囑咐小的,若是沒有人帶著今朝醉的印鑑上門,那就把今朝醉賣了,並遣散眾人。”
“要是有人帶著今朝醉的印鑑和主子的愛寵灰灰上門,那就只把今朝醉的地契移交,存銀和賬本,以及暗衛讓小的自行處置。”
“而要是有人只帶著印鑑上門,那便事無鉅細,把所有與今朝醉有關的一切,都轉移給印鑑的持有人手中。”
白明微聞言,心緒久久沒能平息。
她忍不住輕喟一聲,那雙美麗的眸子,也浸染了一種說不清道不明的情緒。
她知道,酒僧這樣安排的原因。
酒僧離去前,必定給灰灰留了話,讓灰灰以後就跟著她。
所以灰灰才會甘願留在白府。
若是她在這種情況下,還逼迫灰灰幫助她掌握今朝醉的勢力,那就說明,她不是一個能設身處地為灰灰著想的人。
這樣的她,不配得到今朝醉的所有財富,而只配擁有酒僧看在孃親面子上,留給她的一小部分。
但她若是能顧及灰灰的情緒,沒有在這個時候逼迫灰灰,那就說明她是一個可信賴的主人。
如此,她便配得上今朝醉富可敵國的財富。
酒僧這些年必定難熬,否則也不會為一隻小貂做盡打算。
只是,這酒僧究竟是何方人物,竟然能在短短二十幾年,掙下這萬貫家財?
而這面前的封焱,又是什麼樣的一個人,才能把產業打理得如此井井有條?
真是叫人,有些費解呢!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