武媚娘點頭微笑,抬手叫兩人起來,小桂子、歸海一刀在李治心中的份量,她這個正妻如何不知,自不會愚蠢的拿捏著身份裝腔作勢非要壓別人一頭才甘心。
幾人一番客套過後,武媚娘不出意外的問到了自己丈夫的事,小桂子知道此並不是甚麼機密大事,便大致的說與武媚娘聽,武媚娘沒有多說甚麼,舉步便直往未央宮內走,得知李治正在熟睡,腳步甚輕,生怕驚醒睡眠很淺的李治。
未央宮中,檀香寥寥,蘭木花香清雅的令人忍不住狠狠的吸一口,李治於北角的床榻上和衣而睡,微皺著眉頭,不知是否在夢中依舊在煩心,凌亂的頭髮並沒有絲毫的頹廢,依舊清清爽爽的,未央宮燭光黑暗,李治睡覺的角落瑩瑩灼灼看不清晰,他像是與這個黑夜融為一體,此時天未黑便入睡,武媚娘知道這是自家丈夫的習慣,恰如春日草長鶯飛,喜歡懷抱著把二胡在未央宮走廊前咿咿呀呀的吟哦個不停,不知引來多少懷春宮女的覬覦,夏日裡綠蔭涼亭下,散發赤腳晝眠夜讀,秋天裡河漢燦爛,明月當空,長夜佇立對著夜空經常是發呆一夜,冬日裡漫天雪花,最愛輕裘擁爐讀書,帶著自己等人踏雪漫步,如今正值盛夏,這個時候睡覺倒也符合自家夫君的秉性,晚上的時間才屬於這隻夜貓子,
撇下眾人,武媚娘輕輕的挨著床腳坐下,眼神始終瞥向相識相知相愛已六年的丈夫,她想到第一在大采選現場魯莽的拉著自己的手,嚷著要把自己帶回去暖床,那時自己是又氣又難堪,六年來的點點滴滴,有起也有伏,少男少女年紀都不大,關係也不曾永遠如初,這六年中武媚娘和李治也不是沒吵過架鬥過嘴,卻不曾真的翻臉,也許不知不覺間兩人都太關心彼此,活的都挺累,想起了自登基一來驚豔表現的他,以武媚娘自己苛刻的標準,竟也認同了在大是大非上那股男兒氣確實不是自己能比的,尤其是軍略上,那是武媚孃的短板,未央宮中還是有點陰涼的,武媚娘突然想起李治前段時間風寒了,怕傳染給自己,便沒去翠微宮了,偏偏諸如此類的小病又不喜歡吃藥,就等著自愈,也不知道現在好了沒,扭過身子將床腳薄薄的錦被輕輕拉起蓋在他的身上,依稀可見李治微皺的眉毛,一陣心疼,皺著精緻的鵝蛋臉無聲的笑了笑,此刻未央宮出奇的靜謐。
“媚娘來了。”
李治自打武媚娘進來便醒了,一如武媚娘所知李治睡眠很淺,一點動靜都會醒,所幸他入睡也是極快,醒了後不到一息又睡了過去,武媚娘在身旁坐著,想了想,也不好意思再捉弄這個大肚婆,便出聲裝作睡醒了,將武媚娘柔若無骨的綿手握住放在胸膛,笑道:“媚孃的手可以去練化骨綿掌了。”
“就知道瞎說,我可不是假太后。”
武媚娘翻了個白眼沒好氣的道,她自然聽過李治以前對自己說的《鹿鼎記》,聽他打趣。不經恍然。
“你是毛東珠,那朕只能是姦夫瘦頭陀了。”
李治溫柔笑道,一個起身坐了起來,捧住武媚孃的因為懷孕微微丰韻的臉蛋,眯起漆黑眸子,一臉笑意,“我家媚娘如今可是大明宮中的寶貝,誰敢得罪媚娘,那我們高高在上的長孫太后雷霆之怒下,還不都灰灰了去,朕可是個聰明人,哪能得罪這樣霸氣的娘們呢,果斷臣服胯下。”
“媚娘可捨不得夫君臣服,要不然以後生完孩子,還不把媚娘吊起來皮鞭炒肉,小娘子我心裡怕怕呢。”
語氣嗔笑的武媚娘心中自有一股暖洋洋的窩心之感,李治那句‘果斷臣服胯下’,讓她有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