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便抬步離開走向那些已然被制服的黑衣人。
亓無災詫異的開啟冊子,冊子很新,夏祈安給她單開了一本,第一頁寫的便是亓無災,不是亓家族譜上的庶女亓災,也未冠長明會會長的身份,只是亓無災,乾乾淨淨的南沅子民亓無災。
南沅戶籍難動,除了家主可以到官府更改便只有國君能夠賞賜,他們從窯洞回京都才不到十二個時辰,而戶籍重立最快也需要四個時辰,中間還有那麼多事,由此看來夏祈安一回京都便命人去辦了……
而亓無災名字的下方規規正正寫著,國君近臣,上面印著南沅璽印。
這是她要來的身份,她沒有因為她的身份而反悔,亓無災回頭看向夏祈安離去的身影輕笑,這一笑比對著亓正庭笑的乾淨,指尖愛惜的拂過國君近臣這四個字,隨後以展開之姿對著亓正庭:“我都說了,我的主子疼我。”
此時的亓正庭縱然怨怒,但因胸口處的兩根銀針他也再難發出聲,可那唇齒間依稀能夠分辨出是難聽的咒罵。
“好了。”亓無災愛惜的收起戶冊,彎腰撿起亓正庭從夏祈安手腕上奪下來的暗器弓弩,和剛剛抵在夏祈安脖子上的短箭,右手持箭高高舉起:“送你上路。”
箭落,世上再無亓正庭。
那邊夏祈安神色沉重的看著眼前齊齊服毒自殺的黑衣人,抬手探過他們的脈象,就算是再加上她師父和漆潼也難將他們的命救回。
“看這長相,應該是北涼人。”祝平安一一掃過那些黑衣人的臉,隨後抬頭看向全部倒在血泊中的那些貴族及家眷。
剛剛將士趕到的時候,這些黑衣人心知人是救不出去了,便齊齊返回持刀衝向他們受命去救的人,祝平安和小錦鯉速度再快都沒能從他們手下救下任何一人。
“一個活口都沒有。”小錦鯉檢查完後抬起身子對著夏祈安和祝平安搖了搖頭。
“加派了那麼多人手,到底還是沒能防住。”夏祈安深呼一口氣,閉了閉眼,她並非是在自責沒將那些貴族救下,只是他們不該死的這麼早。
而這行事風格不用想也知道是誰,秦一枕啊……她都奪回京都了,可他的人還是能輕而易舉的踏進京都。
有了軍隊的加入,湖水快速被牽引過來,街道上的火勢肉眼可見的慢慢變小,亓無災沒讓手下人跟著,自己轉動著輪椅到夏祈安的身側,將腿上的暗器弓弩還給她。
“陛下,我……”亓無災低低開口。
她想要解釋剛剛亓正庭讓她做的選擇,但張了張口卻發現好像怎麼說都是在狡辯,她沒有第一時間維護國君是真,她想要亓正庭死也是真。
“我不會讓我的人陷入二選一的兩難境地。”夏祈安看出亓無災的想法,輕輕開口,是安撫也是真意:“若我讓你為難,那便是我無能,你不必自責。”
“因為你不是我的死士,你是我的近臣。”
夏祈安側頭低眸看向亓無災,明明她沒有任何表情,但亓無災如爛泥枯木般的一生卻突然在此刻長出了一顆小小的綠芽。
然,火勢蔓延整條街一事遠沒有結束,四方負責的將士快跑而來。
“陛下!火滅了,發現了三具燒焦的屍體。”
“陛下,屬下這裡發現了五具……”
“陛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