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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8部分

一路神思恍惚,回到宸宮,路映夕愣坐於鏡臺前,怔然出神。

半人高的銅鏡裡,映出一張絕麗無雙的容顏,黛眉如遠山,清眸漆黑似子夜。

明明那般熟悉,可卻又似乎有些陌生。那眸光流動處,粲然生光,但又好像蘊含絲絲悵然。

變了,她覺得有什麼東西己經變了,但卻說不清道不明。這種感覺,就像千萬縷柔軟的藤蔓纏繞著心房,有一點點痛,一點點澀。

“映夕?”低沉有力的嗓音,近在身後。

她扭頭回望,入眼的是一張稜角分明的俊臉。自然,並非師父。

“皇上。”她站起身,定神微笑,“臣妾已經去過齋宮,向姚賢妃祝壽。”

“嗯。”皇帝平淡一笑,瞳眸深沉如潭,口中似隨意般地問道:“她可好?”

“皇上有心,為何不親自前往?”她忽覺得厭惡,厭惡所有不清不明的行事作為。皇帝既然難忘舊情,何不乾脆堅持到底,努力破鏡重圓。

“凌兒給了你氣受?”皇帝濃眉皺起,疑問道。

“並沒有。”路映夕淡淡搖頭,胸腔彷彿有一口濁氣,憋得她分外難受。

“那麼,你有心事?”皇帝敏銳的目光掃過她,雖是問句,但語氣篤定。她看起來與往常不同,冷靜不再,心有煩躁。

“皇上,姚賢妃臉上的刀傷,是何緣故造成?”路映夕未答,反問道。

皇帝一怔,俊朗眉眼漸黯,眸底浮現積澱多年的陰霾。

他驀地轉身,背對著她,沉聲啟口:“當年,朕力挑眾議,堅持納她為妃。雖非皇后之位,不過那時後宮尚虛,只有十數名秀女,她便也沒有激烈抗議。”

路映夕不吭聲,安靜聆聽。可以猜想,當時的姚賢妃,定是心懷憧憬,期盼著皇帝最後會將后冠戴在她頭上。只可惜,朝堂壓力遠遠超出一介江湖女子的想象,那時候皇帝所承受的非議彈劾,並非姚賢妃能夠理解。

“朕可以做到的僅是懸著後位,但四妃之位,必要充實。那時朕的基業未穩,不能盲目妥協遷讓。”皇帝語聲透疲,輕咳一聲,恢復淡漠口吻,継續道,“後來林德妃入宮,懷上龍種。宮中眾人議紛紛,都在猜測朕會否立林德妃為後。凌兒生了恐慌,找朕對質,一定要朕許下諾言,絕不能封后。”

停頓片刻,他緩緩轉過身來,道:“塵世浮華如往昔;莫再提。”

“嗯。”路映夕輕輕應聲,“塵世浮華如往昔,拈花一笑暫別離。”

似乎每個人都有過往,師父,皇帝,姚賢妃,甚至連範統都可能有不一般的過去。

當年林德妃懷著帝姬,臨盆之前受了傷,因此難產而逝。這件事,想必與姚賢妃有關吧?是否姚賢妃自責愧疚於心,才自毀容貎,以抵罪孽?實難揣測了,也許有一天皇帝會告訴她,但看來並不會是今日。

“據朕所知,皇后自幼便熟讀兵書,深諳兵法。”皇帝轉了話鋒,凝眸看她,徐徐道“而且,對各國地形皆有研究,堪稱瞭如指掌。”

“皇上謬讚了,臣妾不過是閒暇時隨手翻閱過一些兵書罷了。”路映夕淺淡彎唇,明眸閃亮。他想要她幫他?

“朕想聽聽皇后的見解。沛關一帶,山峰多而險峻,且荗林百里,敵軍易設陷阱,我軍若要硬攻,怕是會損兵折將。”皇帝盯牢她,大有考她之態。

路映夕自若一笑,回道:“素聞我朝鎮國大將軍司徒拓驍勇善戰,臣妾相信司徒將軍久娙沙場,定能想出應對之策。”

“如此說來,皇后是吝於指教了。”皇帝長眉斜挑,慵懶地睨著她。

路映夕微欠身,恭順道:“指教一詞,臣妾愧不敢當。臣妾從未上過戰場,不敢胡亂紙上談兵。”

“若有機會,皇后可有興趣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