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妹妹可知道,鄔國東北被攻陷?”段霆天顧自道:“如果鄔國再無良策,那麼距離亡國不遠矣。”
路映夕凝神靜靜地望他,過了須臾,彎唇淺淺一笑:“段王爺是希望鄔國滅亡還是反敗為勝?”
段霆天聳肩,一派無所謂的神態:“這可由不得我希望。”
路映夕亦閒散地噙著淺笑,但不再多言。很顯然,段霆天話中有話。他想挑撥她與慕容宸睿的關係,継而漁翁得利?如今想來,若不是師父堅持恐怕霖國絕不會施以援手。
“路妹妹,皇朝西關──”段霆天眉眼含笑,意味深長也拖長尾音。
“段王爺長途跋涉來此,不如移駕前廳飲一杯茶。”路映夕眸色一沉語氣轉銳。
“此處幽靜無人,路妹妹在顧忌什麼?”段霆天作不解狀,四處環顧,一邊道:“路妹妹在皇朝西關安排了一顆好棋,但是可惜南宮兄一直不願意透露,我實在好奇,所以特意大老遠來此。”
路映夕抿唇不吭聲,段霆天分明是在試探,若被他發現慕容宸睿就在房內,難保不會出陰招,何況慕容宸睿有傷在身。
“今日這場仗倒也是打得莫名。”對於她的沉默,段霆天一點也不介意,徑自興致盎然地說著,“皇朝駐紮琅城的兵馬,並不足以攻下渝城,不過也可算是勢均力敵。若是自此開始進行持久戰,一次一次地損耗鄔國兵力,渝城遲早會成為皇朝的囊中物。畢竟,鄔國再無力調動其它兵馬過來援助了。”
他分析得十分透徹,路映夕心中也是清明如鏡。慕容宸睿雖然確是為了她而來,但他發動攻擊並不可能只為一己之慾。
“所以,鄔國若想求生,便惟有冀望西關一戰,而且必須速戰速決。”段霆天下了一個論斷,然後好整以暇地看著她。
“有勞段王爺關心了。”路映夕不冷不熱地接話。
“我霖國與皇朝締有盟約,在皇朝與鄔國開戰之時,絕不插手。”段霆天斂去了笑容,眸光略顯沉凝,“南宮兄擅自而為,來日他得為他的所作所為承擔後果。”
“我還記得在山谷之時,段王爺說過的話。”路映夕不由揚起一挘�胺恚�岸甕躋��謎庋�歟俊�
“我勸你回鄔國,確實是為鄔國著想。”段霆天一掃吊兒郎當的神色認真地道,“但更是為了南宮兄。在我說服你之前,他巳經打算私自率兵襄助鄔國。他是懂你之人,你應該知道。”
“段王爺,你究竟想說什麼?”路映夕微微皺眉。先前她決定回鄔國,決非是被段霆天說服,而是自己的選擇。
“南宮兄罔顧我皇兄的旨意,違背了與皇朝的盟約,是殺頭的大罪。不過,待鄔國戰事平息之後,你若願意隨南宮兄一同效忠我霖國,皇兄必會網開一面,既往不咎。”段霆天也不迂迴,直言道出目的。
“這是在威脅我?”路映夕不禁冷笑。她不會天真地以為霖國想叫她認祖歸宗,怕是僅僅想知道那條通往皇朝皇宮的密道。
“我只是惜才。”段霆天沉聲回道。
“如此設計了我與師父,也可叫做惜才?”路映夕不客氣地反問。
“即使我什麼也不做,你也必然會選擇這條路,而南宮兄就更不必說了,他願為你付出一切。”段霆天將責任推得一干二凈,但所說卻也是事實。
路映夕面容淡漠,靜默不語,未予表態。
“路妹妹,你本是霖國人,效忠霖國有何不對?”段霆天注視著她,見她保持緘默,忽然輕嘆一口氣,溫聲道:“你當真覺得慕容宸睿是你的良人嗎?在利益與你之間,你確定他會選擇你嗎?但若是南宮兄,我敢保證,無論什麼誘惑在他面前,他都會選擇你。”
路映夕依舊不吭聲,神情清淡無波,看不出有何情緒起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