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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漢王本來無緣無故地捱了一鞭子,心裡窩火,要躲藏得遠遠的。見這位大官倒是和顏悅色,通情達理的樣子,氣就消了一些:“驕兵悍將,不是國家的吉兆。能有大人您這樣體恤下情,讓人心裡多少還有一絲熱氣。”
陳傳隨即也從馬上下來,把韁繩交給了親兵,過來說:“文大人,咱們到屋裡喝點茶好勿啦?與他一個放羊的老頭,有啥子好講的■。”
文廷玉聽了,眉頭緊皺,正要說他一句。老漢王卻睜開了雙睛,仔細地打量了陳傳一會兒。
陳傳見老漢盯著他看,全然不顧百姓見官的規矩,心裡生氣。就也瞪起眼睛,說道:“喔呦,你這個老頭膽子蠻大的■。你一個小小的老百姓,見了本官,不知道要下跪迎接,還敢看阿拉?你還要勿要腦袋■?”
老漢王聽得他說了這幾句話,眼睛裡忽然冒出了憤怒的火花。他一聲不吭,從腳上把牛皮做底的鞋子,脫了下來。
陳傳與文廷玉不知老漢要做什麼,在那兒站立不動。就見老漢王走到陳傳跟前,對他說:“將軍,我有機密話要對你講。請附耳過來。”
陳傳不知是計,就把腦袋伸到了老漢王的跟前。
老漢王猛地揚起鞋底,“啪”的一聲,實實在在地揍在了陳傳的臉上。陳傳白胖的腮部,立時暴起通紅的一片。
陳傳猝不及防,被打得眼冒金星,身體搖晃了幾下,幾乎跌倒。他用雙手護住臉龐,嘴裡喊道:“老赤佬,老赤佬!儂想幹什麼?憑什麼打阿拉?儂勿以為阿拉不敢殺人的。親兵,親兵,把老赤佬殺了。”
他捂著嘴,又說了一通誰也聽不明白的假上海話,親兵們仍站立不動。他們是被這個吃了牛膽的老漢驚傻了。
老漢王並不歇氣,乘勝追擊,舞動鞋底又是幾下猛抽。陳傳見命令不好使,只好逃命。他圍著文廷玉與老漢王捉起了迷藏。
於是,一個在前面逃,一個在後面追,帕米爾高原演出了一起開天闢地也沒有過的百姓追打將軍的武戲。直到追了十幾圈,連文廷玉也快要轉暈了。他才想起來喝令:“快把這個老漢拿了。”
眾親兵一直跟著轉圈看,也忘了自己的職責。聽見文大人的喝令,才想起來,趕緊上前把老漢王按住,雙手反剪,押到了文廷玉的面前。
驛站的大夥都看到了這一幕。他們也不明白,平時溫文爾雅,脾氣賽過綿羊的老漢王今天吃錯了什麼藥,竟敢追打朝廷的將軍。他們都是當兵的,看清了那個逃命的將軍帽子上的紅頂子。他們知道老漢王準沒了命,誰也不敢上前請求大人寬恕他。
《菊花醉》第十二章(7)
文廷玉定了定心神,看了一眼憤怒異常的老漢,又看了一眼靴子跑掉了,頂戴也歪斜了的狼狽不堪的陳副將,心裡是又好氣又好笑。就板起了面孔,聲色俱厲地問道:“老漢,你照實說來,為何當眾羞辱朝廷的大臣?使朝廷的臉面盡失,綱常何在?若講得出情理,本部堂尚可饒你一死。若講不出道理,就莫怪本部堂心狠手辣,立時就要替朝廷正法嚴刑。”
老漢王彷彿沒有聽見似的,一點兒也不害怕。反而微微一笑,說道:“有沒有情理,你只管問那個王八犢子便是。”
文廷玉有點疑問,就轉頭問陳傳:“陳將軍,你可曉得這到底是麼子回事唦?”
陳傳被那一陣牛皮鞋底抽打得臉腫得像發麵饃饃,鼻子也出了血。兩手一抹,弄了個滿臉花,又疼又癢。他惡狠狠地說道:“阿拉勿曉得怎麼回事?這個老赤佬是十三點■!阿拉與他往日無冤,近日無仇。他憑啥子打阿拉?快把老赤佬殺了。”
老漢王放聲狂笑起來,把大家都笑愣了。稍頃,老漢王咬牙切齒地說:“陳傳,你說我與你往日無冤,近日無仇。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