向車站走去的手冢,忽然聽到背後的聲音,不禁停下了腳步。
“部長……你的手……”
“沒什麼大礙。倒是你。”
“我?”
“今天結束以後,你馬上就回家了,發生了什麼事了嗎?”
“……沒事。”
“沒事會連書包也忘了帶走?”
“我……”水月低下頭。
“抱歉,”手冢緩和了追問,推推眼鏡,“我只是有點焦急。我在日本的時間不會很久,至少,在離開之前,希望能對你有所幫助。”
“為什麼呢?”水月不解地道,“部長為什麼總是對我這麼溫柔。”
“為什麼嗎……一開始可能只是對你的認真和熱忱的回報吧,可是,不知道在什麼時候,漸漸地改變了初衷。明明應該是對網球部經理的照顧,刻到了最後,卻連我自己也不清楚了。”手冢看著水月略顯悲愴的表情,“我不是為了讓你露出這種表情才來找你的。我希望你一直像我們剛認識時的樣子,充滿活力,勇往直前。”
“部長,不要再說了,我會誤會的。”水月搖著頭,淺褐色的長髮隨著這個動作無力地晃動。
手冢向前走了一步,拉近兩人之間的距離,
“現在的我在這裡說什麼都無法保證,但是,你能否等我片刻?等到我的話不再是空話的那天為止。”
“哎?”水月在路燈下抬起頭,柔順的髮絲滑落,半遮住兩頰隱透的薄紅,瀰漫著水汽的眼睛,無措地看著對方。
“……不是誤會,水月。”
曖昧的氣氛達到了頂點。
“你加入網球隊的這些時間,我一直為你所吸引,並且希望今後的日子,也能和你在一起。”手冢說。
“部長……”
彷彿被手冢鼓勵似地,糾結、困惑、羞愧彷彿迷霧般被撥開,有種豁然開朗的感覺。
那些一起練習,一起努力的日子,不是沒有意義,正如自己的目光漸漸被吸引一樣,他們兩個人其實是在一點點地,向彼此靠近。
這樣重視一個人,不是一件需要覺得羞恥的事情——手冢的話給她這種感覺。
“部長……我也想和你在一起,一直在一起。”
開學後,水月還是那樣上學,放學,因為她心中有一個秘密目標。
但她卻做到了,向著心中的目標,一步,一步。
從手冢身上,水月學到了堅韌不拔的意志。
三年級畢業時,家裡人聽到她的出人意表的決定時,不覺驚訝,什麼時候起,水月已經變了,變得知道自己想要什麼,並懂得為此而努力。
然後,德國,慕尼黑。
一年前來到德國的手冢,經過一年的訓練,正打贏了第一場練習賽。
“Tezuka?有訪客。”教練對他說。
手冢不解地看著教練,點點頭,“Danke(謝謝)。”
走到門口,一個纖細的身影出現在面前,下一瞬,飛撲進他懷裡。
“水月……?為什麼,在這裡?”手冢接住對方,難得地露出錯愕的神情。
“部長,我來看你了。”
“旅行嗎?”
“不。”水月淺淺地笑著,“是留學。學校是在巴黎,不過從富森(Fuessen)買快車票(RE)到慕尼黑主火車站(Hauptbahnhof),只要2小時就夠了。”
只見她彎彎頭,問道,
“打擾嗎?”
手冢嘴角微微彎起,無意識地收緊了懷抱,
“不,完全不會。”
一年不見,水月的頭髮長長了,變得更為柔美,但是記憶中的活潑還是沒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