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臉上湊,孩子嚇哭了,李娟回過頭看了一眼,沒說話,扭過頭繼續忙。
田曉勇很溫柔地對孩子說:“不哭,不哭,爸爸來了,你該開心才對啊!”把孩子高舉過頭頂,不停地搖晃,孩子很快就笑了起來,“咯兒咯兒”笑個不停,田曉勇也樂得哈哈笑,滿臉都是興奮的紅光。
李娟又回過頭,看著這爺兒倆,一種酸楚泛上心頭。日子本來應該是這樣的,李娟想。她恨不得抽自己幾個耳光。
田曉勇牽著孩子,讓孩子一步一步地往前走,一邊走一邊溫柔地說:“丫頭,爸爸回來了,開心不?——小心點,——對了,就是這樣,——學走路可得一步一步來,急不來的哦!”走了一會兒,田曉勇慢慢地鬆開手,孩子竟然搖搖晃晃地又走了幾步,田曉勇驚喜地說:“李娟,看,小娟會走了哎!”等李娟回頭看時,孩子卻向前摔倒了,“哇哇”地哭起來,田曉勇趕緊抱住了,一邊笨手笨腳地幫孩子擦淚,一邊做鬼臉,說:“學走路不摔幾跤可是不行的噢,摔了一跤就哭,多沒出息!我們家小娟可不是沒出息的姑娘,對不對?”孩子看著他的鬼臉,又笑起來,一臉眼淚的笑容,可愛極了。
李娟走過來說:“你帶她到外面玩會去,我去做飯。”田曉勇“哎”了一聲,說:“剛才她真的走了幾步的!”李娟說:“有個比她小的孩子都會走了,也不知道她是怎麼了,老是走不起來,急死人了,有的醫生叫補鈣,有的說沒什麼關係,不知道聽誰的好!你帶她去玩吧,一會回來吃飯。”田嘵勇說:“肯定不會有事,只不過你太忙,沒讓她鍛鍊,所以才會慢一些。”說完帶孩子走出店門。
吃飯的時候,李娟問:“這個時候怎麼回來了,工地上不忙了嗎?”田曉勇邊大口扒飯邊說:“忙的,我回來接你們!”李娟抬頭看他:“誰說要去上海了?”田曉勇頭也不抬,說:“由不得你不去了,我也想了,鬧來鬧去,只怕孩子是最苦的,你這樣總讓孩子坐著,也不知道她什麼時候能走得了路。”李娟說:“我不去!”田曉勇負氣地說:“那也由你,反正這次孩子我是要帶去的!”李娟不解地問:“孩子帶去誰帶?”田曉勇說:“我工地上正要人手,我想了,反正二哥、二嫂、大嫂他們都還能做事,到上海直接到工地上做就是了,我跟老闆說好了,叫我爸也過去,給老闆看工地,我爸能幹得來的,不在這個鬼地方呆了,也免得他們在家總是受鄉里那些人的鳥氣!再說到工地上做,活也不是太重,有我照應著,保證賺的錢比他們在家賺得多。大不了我叫二嫂或是大嫂把一個人專門帶孩子就是了,也不在乎多開一個人的工資!”李娟默然不語。
天快黑了,李娟對田曉勇說:“你還不走嗎?一會沒車去黃獅寨了。”田曉勇“嘿嘿”笑著說:“今晚不走了!”李娟冷著臉說:“別想著在這兒睡,到你大嫂、二嫂家睡去!”田曉勇還是強笑著,不出聲。
吃了晚飯,李娟和孩子洗了,在床上摟著孩子流淚,田曉勇坐在床邊,說:“叫你去,你說你不去,這會兒又捨不得了!”李娟哭得更厲害了,抽抽噎噎的出了聲。田曉勇嘆了口氣,說:“你想好吧!”沒有象往常一樣急著上床,只坐在床邊不停地抽菸。李娟說:“你不洗澡睡啊?抽得一屋子煙,燻著孩子不知道嗎?”田曉勇掐了煙,出去洗澡。
床上的李娟心裡矛盾極了,自己做出這樣沒臉沒皮的事,對不起田曉勇不說,再回去又如何面對他們那一大家子人?一輩子抬不起頭、低三下四地做人那又得受多少委屈?那種日子李娟過了一個月不到,想想都後怕!可是不回去又怎麼辦?田曉勇這回下了這麼大的決心,把一家人都弄到上海去了,以後肯定不會經常回來了,自己算是徹底和他沒有了關係,一想到這,她心裡就痛,就恨自己不該亂了心神,做出那種事情來,況且就算自己還總想著他那也不說了,誰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