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年老黃從部隊轉業後,被分配到戶籍地的派出所當了一名輔警。
帶他的老刑警姓閻,名伯禮,是當地最有名的警察,為人一身正氣,辦案秉公執法,破獲的大案要案更是無數,是當時老黃的偶像,而閻警官也對軍人出身的老黃賞識有加,從此二人便以師徒相稱。
可是就這樣鐵血警察卻栽在了一個人販子的手裡…
老黃現在想起來那些照片還心有餘悸…
“你知道麼兄弟”,老黃拍著錢小裡的肩膀:“那些都是十來歲的孩子,有的甚至還沒上小學…”
“人販子把他們拐走,並不是為了賣給別的家庭,而是把孩子們弄成殘廢,切手斷腳,弄瞎眼鏡,硫酸毀容,讓他們去沿街乞討…”
“年紀大一些孩子,基本上都被拆成零件賣器官了,這樣的案發現場我經歷了無數個…”
老黃難過的樣子讓他的那些老兄弟們都紛紛嘆息,因為他們都是當年一起辦案的同事。
錢小裡聽後氣的直蹦腳:“麻辣比的,這狗日的要是被我看到,小爺我非弄死他不可。”
老黃嘆了口氣:“我當時也是這麼想的,真想親手活剮了他們,可是領導不同意,他說抓人是咱們的事,死不死的法律說了算。”
錢小裡聽完又怒了:“哪個傻逼領導?讓我看到非抽他不行,跟人販子講他媽什麼法律?”
老黃努努嘴:“就躺著的那個老頭,就是他非要攔著,要跟人販子講法律。”
錢小裡扭頭看了看冰冷梆硬的倔老頭:“要早知道是他,我絕對攔著富貴,不給他擦臉洗身,讓他髒著進爐子。”
然後這小子又嘆了口氣:“算了,人死萬事消,我饒他了,只要人販子被槍斃就行。”
“兄弟,你要是這樣想,怕是要失望咯!”老黃帶來的酒還真不少,一瓶一瓶的,喝也喝不完。
老黃點根菸的空檔,他的那些老兄弟們才有機會七嘴八舌的回憶起當年…
“根本就不可能判死刑,最多也就是判幾年,因為抓到的都是些小雜碎,真正的主謀在一次抓捕時讓他逃了。”
“我也記得,當時老大讓我留下救孩子們,他自己追了出去,我尋思著在老大眼皮底下那雜種還跑得了麼?結果…唉!”
“老黃,你怎麼不說話了?那天晚上可是你和老大一起回來的,當時發生了什麼就你最清楚,怎麼就讓他跑了呢?他媽的我從退休到現在,想起這案子就睡不著覺。”
老黃點點頭:“確實抓住了,我也跟你們說了很多次了,報告上也寫的清清楚楚,你們就別再問了行不行?我現在想起來都覺得窩火…”
幾位老兄弟都沉默著,可能他們的心情都一樣吧,都一樣的後悔,惋惜,又無可奈何…
老黃還是比較樂觀的,舉著酒杯招呼著大家:“來吧,喝酒,咱們再陪老大最後一晚,明天送老大上路。”
幾個半大老頭子就像當年一樣的意氣風發,紙杯裡倒了滿滿的酒,共同敬老領導最後一杯。
錢小裡也被這種氛圍感染,他依稀能看到這幾位發福,禿頂的老大叔們當年穿著警服英姿颯爽的樣子。
“媽的,早知道我也去當警察了,懲惡揚善,帥氣!”
老黃抬手就是一個脖溜:“就你這吊兒郎當的樣子,不被壞人策反就是好事。”
孫富貴也端著紙,看著躺在靈堂裡的倔老頭,他真想了解一下當時整件事的來龍去脈,人販子為什麼抓住了又跑了?又為什麼被倔老頭悄悄的殺了?這其中到底隱藏著什麼秘密…
姓閻的老頭是真的倔,自從威脅完孫富貴之後,就沒再說過一句話,任憑咱老孫如何挑釁,他始終是一言不發。
天還沒亮,殯儀館的車就來了,羅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