孫富貴沒想到殯儀館會這麼大,他所在的辦公區只是一小部分,就在殯儀館大院的後面還有一大片的陵園,一眼望不透。
進入陵園就像是進入了另外一個世界,這裡感受不到任何生命的氣息,空氣中瀰漫著刺鼻的煙味,孫富貴吸了吸鼻子,又冷又嗆。
錢小裡凍的牙齒打顫,哆哆嗦嗦的說著:“真冷啊!早知道就帶點酒來了。”
孫富貴被風吹的鼻頭髮麻:“是啊,現在要是能喝上幾口絕對暖和。”
再看老於,不愧是東北爺們根本就不怕凍,只見他健步如飛走到一座小墓前,一貓腰就撿起兩瓶小酒。
“哈哈,跟著我還能沒有酒喝?拿去。”
“咱這別的沒有,這種小綠癟子多的是。”
兄弟倆千恩萬謝的接了過來,小酒瓶凍手,孫富貴擰開就喝了一口…酒水冰牙,也不壯口,稀裡糊塗的就嚥了下去,三口兩口一瓶小酒就喝沒了。
砸吧砸吧嘴兒:“這…這怎麼和之前的酒不一樣呢,摻水了吧!”
“臥槽,真特麼缺德,糊弄鬼…”孫富貴一想不對,這地方最忌諱這個字,然後立馬改口道:“糊弄誰呢這是?”
錢小裡也是同樣的感覺,這酒絕對有問題。
老於呵呵笑著,沒有說話,一直在墓前撿著小酒,不一會就抱了滿滿的一懷。
“你倆帶塑膠袋了麼?”
“沒有,沒帶。”
“那你倆等會哈,我回去拿個傢伙什裝酒。”
老於放下懷裡的酒,就走了。
孫富貴拿起第二瓶,一瓶不夠再來一瓶,摻水了不要緊,多喝幾瓶就行。
可是他不知道冰涼的廉價白酒,後勁兒是多麼的足…
見老於走遠後,孫富貴說道:“走,咱現在就去谷老頭的墓地,抓緊時間。”
錢小裡點點頭,吸溜的鼻子,隨手拿起幾瓶小酒就往陵園的更深處走。
一座座的小墓密密麻麻,但是排放的井然有序,橫看豎看都是一道直線,老於說的不錯,這巴掌大的地方也就埋個骨灰盒,而且價格還不便宜。
錢小裡在前面帶路,越走越搖晃,手裡的小酒還在不停的往嘴裡灌,孫富貴也有點上頭,晃晃悠悠的跟在後面,他不知道是自己頭暈還是錢小裡腿軟,總之就是覺得有些不對勁兒。
“喂,你認路嗎?”孫富貴硬著舌頭,聲音不大也不小。
“哈哈,認識認識,前面就是,谷老頭叫谷貴,68號墓地,墓碑上還有名字,咱們挨個找!”錢小裡的嗓門也不小。
黑燈瞎火的墓地裡找編號,還要在墓碑上找名字,這難度不亞於中年大叔和日本女憂雙飛,可是喝了酒的人卻不這麼想!
“哎呀?和我一個名,谷貴,富貴!”
“誒?還真是,老頭子肯定是崇拜你,才給自己起的這名!”
“哈哈,你這馬屁拍的好,以後你兒子就叫錢富貴,怎麼樣?”
“沒問題啊,孫富貴,錢富貴,一聽就是好兄弟!”
“哈哈!”
兄弟二人是越說越離譜,嗓門也越來越大,錢小裡拿出手電筒打著亮光,搖搖晃晃的往前走。
孫富貴跟在後面,看著眼前一排排的墓碑,酒勁兒一下下的往頭上頂。
“今天就算是給這地方翻過來,我也要把谷老頭的骨灰拿走。”孫富貴嘴裡噴著酒氣,豪情萬丈!
錢小裡這傢伙還沒弄清是什麼事呢,也跟著附和:“對,連他棺材都搬走,哈哈!”
“好兄弟,夠意思!”
“那必須的!”
只見陵園裡,兩個穿著棉衣的人搖搖晃晃,一前一後的嚷嚷著,就像是在逛公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