著種慈愛而滿足的光輝,殷切道:“阿雪,我就是你爹啊。”
景叔抬起袖子抹著並不存在的眼淚,避免和小主人冰寒刺骨的目光對上,佐證道:“莊主,他就是老主人啊,當年就是他把你抱給我撫養的。”
紅衣人雙手比了個長度,又比了個寬度,嘆息道:“阿雪,想當年你還是小小軟軟的一團,又白又軟又好玩,爹多麼不想離開你啊,可惜造化弄人、時勢所迫、天公不作美、棒打鴛鴛……”
西門吹雪打斷道:“你叫什麼名字?”
紅衣人笑眯眯道:“玉羅剎。所以你的本名是玉吹雪哦,這個名字是不是很好聽?”
西門吹雪想起幾個朋友對他名字的評價,冷冷道:“你取的?”
玉羅剎笑道:“當年我取了好幾個名字捏成紙團給你抓鬮,這個名字是阿雪自己選的哦,本來我是更喜歡玉天寶的。”
西門天寶……很好,看來他還是幸運的。
莊主漠然道:“你來萬梅山莊做什麼?”
玉羅剎斂了笑意,面無表情的臉竟顯出種肅殺來,帶著種揮手間便決定千萬人生死的高高在上與無窮戾氣,但這情境只是曇花一現,再定睛看去時,紅衣人仍是笑著的,帶著討好道:“自然是為了和阿雪相認啊。”
西門吹雪默然半晌,道:“你受傷了?”紅衣上的血腥味很濃,不知是自己的血或是敵人的血,大紅本就是最能遮掩血跡的顏色。而作為神秘莫測的西方魔教之主,劍神實在不知道除了養傷還有什麼樣的原因能夠讓玉羅剎遠離他耗費一生心血的教派。
玉羅剎笑得愉悅,道:“若是阿雪能叫我一聲爹,哪怕是死我也甘願了,何況是受點小傷呢?”
西門吹雪:“……”
在那之後,化名“紅玉”的玉羅剎似乎就這樣順理成章地在萬梅山莊住了下來。他每日都纏著自家兒子,殷勤小意,對兒子的起居飲食等關心備至,但西門吹雪瞧著他那雙期盼的眼睛時,一聲“爹”卻無論如何也叫不出口。
劍神不事生產,萬梅山莊能夠支援他奢侈的消費,背後是誰在運作,他自然明白,明白且感激。但玉羅剎瞧上去實在是太年輕、太魅人,西門吹雪對著這樣一張臉,總覺得十分別扭。
孫秀青將一切都看在眼裡,憂思日重。她已即將臨盆,不能與丈夫同房,不願口出惡言也不懂迂迴之術,只能眼睜睜瞧著紅玉與丈夫日漸親密,下人們也都被漸漸收服,縱是每日吃穿用度如何精心,也不能排解心中的陰藐。峨眉派的師姐師妹已和她斷絕關係,女兒家的心事又要向誰訴說?迷茫之中,她想到了葉孤弦。
而此時的葉孤弦,正伴在宮九身側,打量著萬梅山莊。
從大門到正廳,要穿過一條長長的迴廊,江南式的庭院山水相宜,移步換景,巧奪天工。冬日的風穿過高高的院牆裹著梅花的香氣吹拂在臉上,淡雅的馨香留戀般縈繞鼻間。
廳中素雅而潔淨,絕沒有一絲灰塵,几上擺著茶壺和酒壺,四個杯子中兩個是茶,兩個是酒。西門吹雪是不喝酒的,白弦酒量太淺,也舀起了盛著琥珀色液體的杯子。 宮九瞧著剩餘的杯中淺碧色的液體,輕輕舉杯,不經意地和同時俯下…身來取杯的玉羅剎碰了一下,發出“叮”的輕微響聲。
玉羅剎抬眸,笑得頗有深意。
西門吹雪疑似對妻子不忠,紅玉就像是他的新寵,宮九和白弦卻是西門夫人的客人,四人涇渭分明,大廳中的氣息本該一觸即發,卻出乎意料地十分和諧。
白弦打量著劍神冷冽的神色,熟稔道:“阿雪,好久不見。”
西門吹雪點點頭,眼中的冰雪竟似也在融化。
九公子覺得情人的朋友太多也是種煩惱,不用想他也知道,西門吹雪這個朋友必定是陸小鳳介紹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