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隨便問問,你別這麼認真啊!”
昭言沒有說話,低下頭一下一下地用手撥著琴絃,琴聲慢慢連續在一起,變成了若有若無的樂聲。
李驍鶴看著眼前的這個如仙一樣出塵的女子,心裡忽然就釋然了。
是啊,若沒有天定,她怎會來到這個異世,怎會遇到白襲,又怎會像唐茗所說,正好兩情相悅。
李驍鶴從腰間拿出玉笛,應和著耳邊昭言若有若無的琴聲,輕輕地吹了起來,起奏聲悠悠盪盪,像沒有根基的,在天地間漂泊的幽魂。
昭言連手指都沒有頓一下,就跟著李驍鶴的韻律撫起來琴絃來。
笛聲輕盈縹緲,蒼茫孤寂,似乎已過了千萬年,驀然回首,萬物皆蒼茫,這天地間只剩下一人,刻骨銘心的寂寥空曠。
琴與笛相和,整個天傾皇宮都籠罩在這蒼茫縹緲的樂聲之中。
殿外呈凰祭的高臺處。
所有人戴著面具的天傾子民都在這一刻抬頭仰望向祭臺之上,而高臺上的女帝鳳繆和長老院的長老都生起了疑惑。
“陛下,這琴笛之聲是來自心殿。”
太傅此言一處,鳳繆和那位長老便都釋然了,若是那位的便不用介懷了。
“那與之合奏之人是誰?”鳳繆在意的倒不是這曲子,而是國師那般冷清的人竟然會與人合奏。
“這……”方太傅也是疑惑,但他更操心的一直是他那個莫名昏倒的徒弟。
而皇宮之內,憤而離去的鳳薔在城牆下停住了腳步向心殿方向看過去。
身後的侍女疑惑地問道,“國師善撫琴,那笛聲是誰呢?竟能與國師合奏。”
鳳薔微眯起嫵媚的眼,沒有回話,心裡卻是驚訝不小,看來她還是小看了那個唐潔在國師那裡的地位。
國師那個女人,別說是鳳皎,就連母皇都不曾有過幾分禮遇,甚至現在的長老院都以她為首,現在她居然對一個不知哪裡冒出來的女子如此重視,她到底想做什麼?
皇城正門之前,喝退了玉溪玉秋兄妹二人踉蹌走到皇宮偏門的鳳皎也聽到了這陣樂曲聲。
“李驍鶴……”她仰頭看向心殿的方向,一字一頓地念出這個名字。
整個天傾都城怕是隻有她一人知道與國師合奏之人是誰了,因為這首曲子她再熟悉不過了。
輪迴……
那人所譜的輪迴,那人為李驍鶴而譜出下半曲的輪迴……
李驍鶴啊李驍鶴,我鳳皎生而尊貴,本該擁有世間最尊貴的男人,本該在天下人都豔羨崇敬的目光中登上天傾帝位,然而現在你卻偏偏出現了,得到一切我得補到的,又奪走我所擁有的。
為什麼……
鳳皎靠著粗礪的城牆,仰頭望著這偌大的皇城,望著頭頂這片佈滿星辰的夜空,望著那高高在上的皎皎明月。
“可知我為何叫鳳皎?因為母皇希望我像那天上皎皎明月一般,高高在上。”
“但是呢……”
鳳皎一個人自問自答著,繼續說下去,“我卻不那麼認為,我認為……”
“你認為什麼?”
蕭元朗一步步朝她走過來,陪她一起看著那片夜空中獨一無二的月。
鳳皎沒有絲毫驚訝,似乎早已知道他的到來,“我認為,他就是那凌駕於終生之上的月,而我,生來與他相配。”
蕭元朗心中狠狠一痛,他自然知道她口中的那個他是誰,卻還是若無其事地應道,“是嗎?”
“蕭元朗。”鳳皎喊道。
蕭元朗忽然有些期待,這還是鳳皎第一次喊他的名字。
“我除了這搖搖欲墜的皇女之位外,什麼也沒有了。”
鳳皎轉頭看向一直注視她的蕭元朗問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