贊進聽墨紫喊抓緊,立刻就抓得牢牢的,同時回頭一看,視線裡一座黑粼粼的崖壁朝他壓過來,頓然覺得要粉身碎骨了。腦中一片空白,卻還能聽到墨紫急切的喊聲——右連打。連打,就是用快頻率連續擊打,直到墨紫下一個指令為止。他朝準壓得喘不過氣來的山壁,砰砰砰,使出迄今最快的拳……
閩松甩甩頭,從泥地上吃力地爬起來。全身的骨頭好像散架了一樣,甚至能聽到咔咔聲。他們的船隻剩一些殘板斷在泥沙裡。而不遠處,三位師傅趴在溼地裡,似乎還有呼吸。常吉呢?
他連忙換個方向,看到常吉渾身泥濘站在離自己三丈遠的地方,面朝水流,好像傻了一般。他不由順著瞧過去,神魂也出了竅。
紅萸的船也在經歷將他們的船肢解的怪流。船首的墨哥右手裡有三面彩旗風車似得變換,高聲喝喊著什麼,然後操縱桅杆的三個人動如閃電,拉,收,打,轉,半點不含糊,那奇怪形狀的三張帆忽合忽開,還能轉向,最後船尾那個大個子噼裡啪啦打山壁。一切看似沒頭沒腦,但那小船每每遇險必安,幾乎貼著崖壁,一頭到另一頭,由遠而近,朝他們這邊駛了過來。
沒錯,是行駛,而不是被水卷。雖然看著飄搖,但飄搖中給人以安穩的一種姿態,順著沖刷這塊小岸的激浪停在閩松的面前。平底的船,上岸也平。
那個墨哥跳下來,面帶關切地問,要不要幫忙。他很有骨氣地說不用。那墨哥就笑,說這種地方骨氣都被拍成灰了,活命要緊。他突然認為有理。
所以,休息了一個時辰後,閩松這隊人就在紅萸的船上了。三個受傷嚴重,墨紫讓大個兒把他們點睡。而常吉目光炯炯得盯著三根桅杆,讓控帆的那三人有些警惕,故意用身形擋住。閩松相信,要不是墨哥之前說秘技不外傳,還特地在封閉的大屋裡修造,他也會像常吉一樣,毫不掩飾自己對這桅帆的興趣。
“這水面怎麼一下子靜了?”贊進休息過後,愈發精神,已經熟悉了船的晃動。
“你小子還嫌靜?剛才差點就跟日升的船一樣四分五裂。靜還不好,咱能歇歇。”臭魚一人在打帆。
常吉自言自語,正好讓閩松聽見,“逆流而上,還這般輕鬆。”
墨紫手裡的紅旗突然一收,臭魚的紅帆也往桅杆那兒一收,幾乎同步。船在彎處,緩緩向前。逆流而上之後,水這才真靜。
閩松終於知道彩旗的用途,不由暗道一聲妙。
墨紫回身,衣褂簌簌響,笑得露出小小白牙,“這就是最後一彎了。”
臭魚悶悶說道,“墨哥,你知不知道,自己笑得很糝——媽呀”
人字,給嚇回去了。
今天第一更。
第二更會比較晚,請大家不要等,大概十點左右。
第一卷 欺我 辱我 我不忍 第185章 飛帆不盡
第185章 飛帆不盡
這時小船兒搖晃出去,閩松能看清墨紫身後水面的狀況時,才知道為什麼臭魚叫媽呀。
陡斜而下湍急的水道,密佈的暗礁讓水色發黑,駭人的明礁像石林聳立,乍眼看去根本無路可航。
“墨哥,我想罵人。”水蛇冷冷看一眼已經在抓頭髮的老弟。
“水蛇,你先讓我罵。”所以她才笑得糝——人啊“哪個神經病設的題目?奶奶的,自己沒闖過,讓別人來這種鬼地方送死不說祖上缺德,也是人格有問題。還不怕冤鬼太多,一個個找上門去。我是開船場的,又不是創吉尼斯紀錄的。你個爺爺我忍辱負重活到現在,如果大難不死,管你日升還是日落,船場我照開,船工我照收。我就不信”前面也都算了,本來就從驚魚灘大風大浪裡殺過來的。可是,這最後一彎,告訴瞎子,瞎子都不敢試。她到今天,容易麼?隨便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