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這是陷阱,我們絕對不能上江面啊。”一員老將說道。
“不錯,他們抓了侯爺,分明包藏禍心,想以此引王入圈套,將我們盡數殲滅。王,不能去。”另一員大將反對。
反對聲絡繹不絕。
“端格,你的想法呢?”阿勒在墨紫手上,烏延朅感覺弟弟的性命暫時無憂。但為何要求換陣地,而不是別的條件?他有想法,但不能肯定。
“我認為可能是圈套,也有可能是情勢所迫。”端格狩這般分析,“他們十來萬人,沒有糧草供給,單靠搶是不夠的。此其一。其二,他們畢竟是離開本土作戰,難有援軍,即便裝備精良,但人數上遠少於我們。其三,戰船數目雖然相當,我們真要運兵過去,普通漁船貨船都可,真要四十萬人齊過江,他們根本應付不了。時間拖得越久,對他們就越不利,所以才想出這樣的交換條件。”
烏延朅點點頭,“你跟孤想得差不多。他們怕孤一氣攻過去,所以才把阿勒當人質,想互換陣地。他們也明白僅憑十餘萬人不可能將我們全滅,而大都還有你爹,可那等人輔政,一定會到關外排程各族騎兵,遲早會腹背受敵。這不是宣戰書,而是和談書。”
“王,那我們答應還是不答應?”端格狩問。
烏延朅沉吟半晌,“阿勒在他們手上,孤不答應也要答應。但答應了,不代表沒有主動權。你一句話提醒了孤,就算漁船貨船,只要能裝人,便都可以過江。如果落水,四十萬人一擁而上,也可以將對方的船鑿個底翻天。傳令下去,這幾日吃飽吃好,憋股勁兒打回家去。”
端格狩說是。
眾將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很是猶豫。
烏延朅笑道,“瞧你們平時一個個猛得跟牛似的,咱們佔著優勢,難道還怕了對方不成?船再厲害,也不過是運載的工具,真正的戰爭還得靠人。一旦船和船碰到一起,那就是肉搏戰。孤自問我們大求武士捏死敵人有如螞蟻,來,我們商量商量,想個辦法,明天既能回家,又能重措對方的銳氣。”
將軍們一想,不錯,他們有高於對方三倍的兵力,怕什麼呢。於是,摩拳擦掌,圍地圖想起計策來。
當夜,烏延朅派船用同樣的方法傳信,答應三日後江心互換。
墨紫也讀了烏延朅的回函,望著燈下看書的元澄,“三日之後,會怎麼樣?”
元澄翻過一頁,“也許天下三分,也許滅了大求,一個短暫安定,一個長久安定,我們各盡其力,剩下來要看天命。”
墨紫長長撥出一口氣。
三日後,太陽還沒升起,水面浪花不能安靜,一波追過一波,嘩嘩吵鬧。以江心為界,兩邊的蒼茫突然被打破,一排兩排三四排船隊糾昂而現。鐵尖,高舷,大桅巨帆,倨傲臨水。箭冷,鉤銳,殺器攻技,無情睨敵。
烏延朅身披鐵甲,頭戴銀盔,站在帥船艙樓之上。大風將他身旁的狼旗鷹徽吹得筆直,彷彿他的決心一般,即使在看到那個深愛深恨的身影時,亦不動搖。
兩軍距離停在百丈間隔就不再前進,只有各自的前鋒將船繼續行至江心,遠看幾乎要尖頂尖,其實還有十來丈。
丁狗看端格狩往他身後瞧,便露出譏誚的表情,“端格將軍找什麼?若是我的參軍,她被她相公拉到帥船上去了。如果有話,我可代為通傳。”
端格狩不為所動,收回視線,“我只想知道夜襲那時你們到底有多少船?我問她的話,她會說實話。僅此而已。”傳言他那晚上了當,放棄大好的進攻機會,夾尾而逃。
“比端格將軍的船隻少不多。”丁狗譏誚更深,“不過此事不提也罷,我怕打擊了將軍手下計程車氣。不妨專心些,咱們先換了位置再說。”
眾目睽睽之下,鶴旗狼旗劃了個圈,各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