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甘心這樣一而再再二三的被人欺負——
她又垂頭,又一次對著那暖暖的懷抱躺上去,眼淚順著眼角流下“嬸子,可是我還是很難過,很難過——”
頭上此刻只是輕輕的一聲長長的嘆息,那支婦人的粗糙的手輕撫上她的臉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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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管怎麼說,哭過了還是得回去,在嬸子家好好的哭了一場後,心裡總算舒坦了些,冉依顏揹著包包回去風家的別墅,那藥風冿揚應該是找到了吧,他說過不會放過她,她不知道自己面臨的是怎樣的一場風暴。
當她的腳步踏上大門臺階的時候,好幾個僕人都站在外面,臉上帶著戰戰兢兢的面色,看見她回來,臉色各異,她不去想其他,站在門口深吸了一口氣,然後拉開玄關。
試了幾下門紋絲不動,最後,咬牙,拉著門板的手腕上的筋都鼓了起來,彷彿用盡了吃奶的力氣,才拉開——
一開啟,裡面濃濃煙草味瀰漫,她假裝的鎮定的表情往裡面探,然後男人那半垂著頭的側臉在繚繞的煙霧中若隱若現,他的身體端坐在沙發內,西服是撩開的,一邊的衣角落在沙發上。
她害怕,整個大廳很沉寂,悄無聲息,冉依顏一直只以為只有風冿揚在裡面,但是她腳步又走近些的時候,才發現裡面還坐了一箇中年男人。
棕色的西服,一層不染,很乾淨,褲腿筆直,帶著一副黑色的眼睛,五官端正,給人一種很沉靜也很嚴謹的感覺。
冉依顏心中的恐懼在剎那間劇增,因為,她一看就看出了,這個人是風家的私人醫生,也可以說是風冿揚的私人醫生,他不常呆在別墅,偶爾一個電話就飛快的過來,偶爾也會過十天半個月來給風家人檢查身體,風冿揚的身體一直是由他在照看,而冉依顏從來都不喜歡參與檢查身體的這一套,所以和這個劉醫生也就見過幾次面,話都沒怎麼說過。
桌子上赫然的放著她的那瓶裝著安眠藥和避孕藥的藥品,瓶身上的黑白相間的小字,冉依顏看了一眼,隨即移開視線。
她走近,知道風冿揚已經用餘光看見了她,她也不沒打算逃避,她也逃不了,她回來,就是希望給自己爭取一點最後的尊嚴。
她一步一步的走過來,將包包放在沙發上,面上帶著跟心裡全然不相符的鎮定,規矩的坐到他的對面,看見她過來,風冿揚還是在抽菸,低著頭,一句話不說,也不抬頭看她,從唇邊吐出的一疊菸捲,那濃郁的煙散開,給整個空氣裡都加上了一層凝重。
“我在這裡等了你一個下午,我沒有心思去上班——”終於,男人開口了,語氣無比的誠懇,低沉又很清晰,說了半句將頭抬起,將燃燒了大半的菸灰彈進菸灰缸去,那古銅色的手指肉質結實,能看到那肉上細密的紋路,在熟稔的動作在冉依顏的視線裡飛快的一下,然後又低下了頭,猛然的吸了一口,發出一點清涼的嘶嘶的吸氣聲“剛剛裡面的藥我叫劉醫生檢查過了,避孕藥,還真的是避孕藥——”他唇邊泛起微微苦澀的自嘲
“冉依顏,但是我今天不想動手打你,我知道,你打在你身上你也痛,我現在,就只想知道一個理由,你給我一個你的解釋,我要一個合理的解釋,你可以慢慢想,我給你時間,要是這個藉口滿意,我可以讓這件事很快過去——”
那聲音每發出一個字都很沉,很穩,而且很有力,而這樣平穩,沉斂的語氣跟以往冉依顏所面臨的風冿揚不同,但是,只有冉依顏才知道他這看似沉穩的背後到底隱藏是的一種怎樣的危險,一種多恐怖的爆發力。
這種潛在的恐怖,遠遠比平時發起怒來的風冿揚還危險的多
當風冿揚講完之後,身邊的劉醫生只是一語不發,沉著臉看著茶几的一角,從頭至尾都是這個表情。
冉依顏幾乎都聽得到自己心跳的聲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