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逸、沈瑤,她都確信自己能拿捏到位。
但沈長平實在是城府太深了。
自己雖在他面前應對的謹慎,但是短時間內局勢天翻地覆,沈長平又是多疑,他會不會懷疑什麼呢?
一旦沈長平懷疑,有所反應,那麼自己所做的一切都有可能前功盡棄。
不過……
沈長平再怎麼有城府,心底卻也有柔軟可觸動之處。
而她知道那個地方。
把匕首放在一邊,沈禎起身往桌邊走,一邊吩咐景林:“你告訴景風,讓他最近什麼也不要做,悄悄蟄伏。”
話落,她停在書案邊上,捏著袖角提筆。
采薇問:“寫字嗎?”
“寫信。”
采薇點頭後,找出信箋,慣性地拿了沈禎往常最常用的淡藍色。
沈禎說:“無色的。”
采薇微愕,很快又換了純白的。
沈禎提筆寫下幾個字,折起來後裝入信封之中,“送到承安王府去吧,不必躲躲閃閃,光明正大地去。”
景林把信接下退了出去。
采薇好奇道:“小姐要找承安王殿下嗎?找他……是做什麼?”
沈禎從沒有主動找過承安王,是不願意,好像也是沒必要。
沈禎說:“有事。”
采薇又點了點頭。
如今也是知道自家郡主心有成算,好多事情她想不明白索性不想,直接去扶沈禎手肘,皺眉說:“快點上藥,小姐這傷口實在大了些。”
信送到承安王府的時候,顧靖淵並不在府裡。
管家接的信,態度客氣而周到,表示會盡快送到自家王爺手中。
景林便告辭離開了。
而後承安王府管家立即叫來親信。
兩刻鐘後,信果真被送到了百花坊後院小樓內,顧靖淵的手上。
看著那空白的信封,聽著親信說出“永嘉郡主府送來”幾個字,顧靖淵眸光幽幽,好看的眉毛稍稍一挑。
那信夾在他兩指縫隙之中。
看似他漫不經心的,那信也像是隨時會掉到地上,但就那樣輕飄飄的動作之下,信卻也是到底沒掉下去。
站在他身邊的謝寧遲疑地問:“殿下不拆開看看嗎?”
“你猜這信裡面寫了什麼?”
“屬下不知……”
“猜一猜。”
“……”謝寧有些為難地皺了皺眉,試著說道:“會不會是郡主感激上次宴會殿下相助之情,所以道謝?”
顧靖淵笑道:“當時在芍藥園,她可沒有道謝的態度,你覺得她過了這麼幾天之後又會忽然想起道謝的事情?”
“芍藥園”三個字提醒了謝寧,他很快說道:“那會不會是因為孩子?上次殿下以內功控制花瓣和蝴蝶,那位小小姐玩的開心。”
如果孩子想念顧靖淵,還想玩那樣的遊戲,央求沈禎的話,沈禎為了孩子寫信來也有可能。
顧靖淵眸光微微一動,“再猜猜。”
謝寧認真地思忖了一會兒,又說:“商議大婚細節嗎?”
“……”
顧靖淵瞥了他一眼,眼神很是微妙,簡直像是在說——你真的很會猜。
謝寧訕訕道:“猜不出來了……信就在殿下手上啊,殿下你拆開一看什麼都知道了,何必拉著屬下玩什麼猜謎遊戲。”
永嘉郡主那般聰慧,而且現在她又老是不按牌理出牌。
這誰猜得出來?
顧靖淵視線落回那信上,片刻後,他拆了信封。
只有一張純白信箋,紙上三個字:見一面。
看著那娟秀的簪花小楷,顧靖淵眼神清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