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咳咳——”
顧靖淵低咳兩聲,快速在自己腰腹處點了幾下,“拉一下那個抽屜……最下層、咳咳、最下層的……”
他吃力地指著牆角位置的鬥櫃。
沈禎定了一瞬後起身,走到牆邊蹲下身去拉。
但用了平素拉開抽屜的力氣,那個小抽屜卻是紋絲不動。
沈禎聽到,身後的顧靖淵似乎嘆了口氣。
下一瞬便有影子罩到自己的身上。
顧靖淵竟是腳步踉蹌地走了過了,蹲在沈禎身邊用力一拉。
咔——
牆壁轉動,竟然開出一道暗門來。
顧靖淵整個人脫力地跌到一邊靠著鬥櫃,虛弱道:“裡面有一條臺階,你往下走十幾步,有人等在那,叫一聲。”
這一回沈禎毫無猶豫,立即起身便進了那道暗門。
她的確不想和顧靖淵有過多的糾纏。
但新婚當夜,新郎官死在新房這種事情也不能發生,收拾後續要費很多精神。
大婚吉服繁瑣沉重,今日成婚沈禎基本都是別人扶著走動。
如今繁重冠服還未拆解,她走兩步都覺吃力,便將身上能拉扯下來的東西邊走邊扯著隨手丟了。
暗門之後是一條通往地下的臺階,沈禎快速而下,停到平地時喊道:“有人嗎?”
有角落位置傳出咔嚓聲。
另外一道暗門開起,一個高大的勁裝男子從門內出來,身後帶著個鬚髮皆白的小個子老頭兒。
男人手上提著燈籠。
昏黃的光照在他的臉上,沈禎一眼認出是顧靖淵身邊那個謝寧。
“快些!”
謝寧極快地朝沈禎行了個禮,催促身後老頭。
老頭哼哧哼哧爬了臺階上去。
沈禎看他揹著很大的藥箱,猜測他應該是個醫者,看來顧靖淵是早有準備了。
她轉身往上。
剛到了暗門口上,便聽到那老頭兒“哎呦”一聲。
“果然是成了這半死不活的樣子,哎,早說了要修養不聽,非要趕回來!你又不是鐵打的,真真不愛惜自己的身子。”
“不回來媳婦兒都沒了。”
老頭兒低哼一聲,一邊捏上顧靖淵脈搏一邊說:“有了媳婦兒沒了命,回頭她做寡婦,過幾年還要找別的男人,氣死做鬼的你。”
“這不是有您在嗎?”顧靖淵瞥了沈禎一眼,虛弱地笑了笑,伸手。
隨著沈禎一起上來的謝寧趕緊上前扶起他。
將顧靖淵送到床榻上後,謝寧立即幫顧靖淵寬衣解帶。
沈禎容色並未因顧靖淵和老人的調侃話語有什麼變動,還是一如往常的淡漠。
能這般談笑調侃,足以證明顧靖淵是死不了的。
她轉到妝奩前去坐定,對著鏡子擦掉了先前顧靖淵濺到她臉頰上的血珠。
顧靖淵現在這個情況,喜房像是兇案現場。
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她自是不會叫人進來服侍。
雖說這新娘裝扮沉重繁瑣,倒也不至於說難以解決。
她將霞帔取了丟在一邊,肩膀上立即輕鬆不少,然後對著鏡子,拆下身上的禁步、項圈、耳環、額飾、手鐲。
而後她抬手摸索向自己腦後,取下一個個固定髮髻的珠花和釵子,一個個拆下假髻,最後將鳳冠也摘下來。
裡間,謝寧已經為顧靖淵脫去紅色吉服,他只著中衣靠在大紅色的喜床之上。
鬚髮花白的瘦老頭皺著眉頭,正在為顧靖淵處置傷勢。
顧靖淵的視線,卻始終落在沈禎的身上,神色幽暗而複雜,好奇而迷茫。
“傷口崩的這樣開,用藥也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