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是有人可以在遠處半空觀望的話,就能看到,這裡一片紅霧正在不停地擴大,大半個鹽湖縣都已經被覆蓋在其中,猝不及防之下,給當地造成了極大的傷亡。
隨著死亡人數越來越多,天上的紅霧已經厚得像一片紅色泥土,壓在眾人頭上,讓人感覺喘不過氣。
空曠的地上佈滿了黑紅色的硬塊,紅色的液體夾雜著紅色滾石,幾乎沒有可以下腳的地方。地勢高些還好,地勢低的地方那可遭殃了,紅色黏液和石頭累積成小塘,都快流進各家門裡去了。
王閩有些慶幸自己的先見之明,背了個肉盾在身上可以擋石頭,直接往腦袋上一頂,就一點也沒被砸到,唯一需要注意的就是地上的那些硬塊和液體,又粘又硌腳。
他親眼看到一個倒黴蛋在奔跑時滑了一跤,爬起來後就跪在地上,再也沒有起來。
“嗯?”
在一眾跪倒的人群中,有道身影格外矚目,看身材應該是個女人,在這別人躲藏都為之不及的紅色冰雹中,她居然在閒庭信步,在街上慢慢地走著。
“我去,高手啊!”
王閩本來都到處商店的屋簷底下了,實在耐不住好奇心,就又衝進紅色冰雹中,靠近女人去看個清楚。
誰料,等王閩頂著床下鬼過去一看,才看到,這個女人居然也已經死了!
她抬頭看著天上,眼鼻口都塌陷成紅色的小洞,紅色的煙氣不斷從面部的孔洞飄出,匯聚到天上的紅霧裡。更奇怪的是,這個女人的行走路線十分混亂,看得出是一直在轉圈圈,大圈轉完轉小圈。
“這是什麼套路,大家都跪著,怎麼就你站著。”
王閩隔著兩三米,站著打量了一會兒,也沒看出個所以然來,就跑回最近的飯店裡躲紅冰雹去了。
這個時間點吃飯的人不多,進到飯店,店內只有寥寥幾人。
一個看上去像店老闆模樣的人坐在店門口,也不理會王閩闖進來,只是坐在塑膠長腳凳上蹺著二郎腿,夾著煙,吐了一口說道:“進來把紙板放回去。”
店門口用紙板擋在門口,再加上這裡地勢不算低,那些紅冰雹掉下來後,都被紙板擋回去了,所以店內倒是清爽。唯一讓王閩皺眉的是,從一樓的一個小雜物間裡,有淡淡的紅煙飄出,不知道是什麼情況。
王閩踢掉腳邊的紅冰雹,用紙板重新擋上,忍不住問道:“大哥,我看你怎麼一點都不怕,外面都砸死了這老些人。”
“那能怎麼辦,我除了炒菜就只會抽菸了。”那大哥將菸蒂彈飛,用力咳嗽了兩聲,向外吐了一口濃痰,從藍色圍裙口袋裡又拿出香菸,分了一根給王閩:“來一根?”
“謝謝,不會抽。”王閩禮貌地拒絕了。
飯店老闆嘆了口氣,自己又夾上一根:“那可真是可惜了,到死都不知道抽菸有多爽。”
“您這一天幾根啊,牙都黃成這樣了還抽。”王閩在手上的鱗片上撓了撓,感覺有點癢。
“也就兩三包吧。”飯店老闆又長嘆了一聲;“我抽了十幾年了,本來兩年前都戒了,家裡有老人孩子,抽多了對孩子身體不好。”
“那怎麼又吸上了?”王閩有一搭沒一搭地應著,總是忍不住往雜物間那裡看,那裡的紅煙好像是有實體似的,飛不出屋頂,一點點地積累在天花板上。
“死了,好好上個學人就沒了。那天孩子回家就說有個老頭在他耳邊說悄悄話,在跟他數數,從一數到七十五,又從七十五數到一,白天數,晚上數。我們都覺得是孩子不想上學鬧的,打了也沒用。孩子他爺覺得孩子可能是被學校裡的老頭給欺負了,就到學校去鬧。結果……就兩天,孩子人就沒了。”
說著說著,飯店老闆的眼睛就紅了。
王閩還是有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