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說人在接近死亡時,會湧上以往的回憶,讓自己找到生的慾望。
家人的回憶、學校的回憶、闖蕩的回憶……
但是,當這些痛苦如同狂暴的海水洗刷他的意識,當這些潮水再次褪去,王閩發現,自己心裡依然是空空如也。
他能夠真正抓住的,只有這一波接著一波的極致痛苦。
“什麼也沒想起來麼,那就來啊!”
疼痛一波接著一波,王閩卻大聲笑了出來,那種痛快、穿透骨髓的笑聲,都隔絕在小小的鬼域之中。
直到他逐漸適應。
那股陰寒也逐漸乏力,再也掀不起波瀾。
王閩的意識逐漸模糊,黏稠的陰冷感將他包圍。
意識彌留之際,王閩操控著鬼墨觸控到頭頂的那顆人頭。
那顆人頭上的皮肉迅速腐化,變成濃稠渾濁的漿液沾在頭骨上。
王閩的意識再次跌入那片無邊的黑暗中。
只是。
這次王閩是清醒的。
即便能夠睜眼,他面對的依然是無邊的黑暗。
只是在某一個方向,王閩可以感覺到有東西在等他。
光是這麼一想,他的身體就動了起來,哪怕他根本不會水,卻依然自動“遊”了起來。
一直到了這片黑暗的某個地域,王閩抓到了一片堅實的地面。
泛著昏黃的燈光,還是停車場的那間警務室。
只不過,和上一次相比,這裡可以活動的地面變大了許多,記憶中那些模糊的店面也在黑暗的邊緣若隱若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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同樣讓王閩感覺不一樣的,還有這裡的黑暗,黏稠的流動感消退,變得更加純粹,陰冷,和讓人絕望。
黑暗和光線的交接線更加尖銳,物品的邊緣也更加稜角分明。
“呵呵,這是去了毛邊,幫我開了高畫質嗎?”
王閩的眼睛掃過熟悉的場景,大步走進廢棄的警衛室。
只是他有段時間沒有感受到自己的手腳了,走路還不太習慣,差點摔了一跤。
桌子上流淌的黑色液體都消失了,圍在香爐周圍的八個牌位只剩兩個,供桌上又多出了四個沒有小人的黑色牌位。
三個空白,其中一個黑色牌位上,上面充滿了牙齒啃咬的痕跡,紅色的液體從啃咬的破口中流出,如同被惡鬼的詛咒過。
“原來的六個牌位消失了,只剩下這個被指甲抓撓和寫著馬義偉名字的牌位……牌位的缺失是跟我身體的殘破有關嗎?”
王閩拿起僅剩的兩個舊牌位,手指撫摸上面已經有些掉色的“馬義偉”三字。
“如果一個名字代表一種靈異,那麼這個被指甲抓撓的牌位是屬於哪種靈異,偷窺鬼嗎?可我並不能使用偷窺鬼的靈異。”
就在王閩思考間,突然感覺到全身汗毛直豎,等他下意識偏頭,就有一顆腐爛的人頭帶著腥風飛躍過來,一口咬在了他的肩膀上。
屍體腐爛的腥臭味讓王閩有些窒息,劇烈的疼痛感和略微的衝擊,讓他一下子跌坐在床底下。
“媽的!什麼鬼東西!”
王閩用力把這顆人頭拽下來,用力地刮擦將人頭表面的皮肉都剝落了。
這顆人頭實在是咬得太緊,王閩硬生生地將人頭連同肩膀處的皮肉,一同扯了下來,才把腐爛的人頭拿了下來,直接扔到地上,一手捂住肩膀處的血窟窿。
那顆腐爛人頭嘴裡咬著皮肉,在地上翻滾了幾下,停在地上。
之後,隨著人頭嘴巴的快速張合,這顆人頭一蹦一跳地快速靠近王閩,試圖再次撲咬過去。
“你媽的!”
王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