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閩將棍子搭在肩上,面前的廣場已經一片狼藉,地面平整的石塊完全破碎,兩邊的路燈忽明忽暗地閃爍,使得他的身影有些莫測。
可怕的動靜和駭人的殺傷效果,明顯將廣場周圍的異變體給嚇住了。
不少異變體,有尾巴的已經灰溜溜地夾著尾巴溜走了,有耳朵的豎著耳朵,一邊觀察王閩的動靜一邊小心撤退,一步一回頭。
等到了王閩眼睛看不見的地方,這些被激起血性的怪物開始相互廝殺起來,試圖吞吃掉對方。
只是在不遠處的黑暗中,依然有發亮的眼睛潛伏其中,虎視眈眈。
“唉,這些沒腦子的東西,只繼承了野獸的獸性和人的貪婪,跟蟑螂一樣,我看不見放你一馬也就算了,非要在我面前晃悠。”
王閩舉起鐵棍,又隔空揮出幾棒,將兩邊的商鋪、居民小樓,連同裡面徘徊的異變體一同劈個粉碎,從裡面傳來幾聲淒厲的慘嚎,血水順著房屋縫隙一滴滴流下來。
看著地面上兩堆蠕動、顫抖的碎肉塊,王閩沒有絲毫手軟的意思。
他知道,再嚴重的致命傷,對於這些異變體來說都只是一般的傷勢。就算被粉身碎骨,有足夠的時間也能夠恢復過來。
除非使用非常手段,才能將這些生命力頑強的異變體一舉擊殺,比如那根斷裂旗杆。
那根斷裂旗杆威力巨大,副作用也不容小覷,一不小心就會受到反噬。駕馭陽眼的時候,王閩都不敢帶在身上,生怕這件靈異物品發生什麼變故,反手把自己給捅了。
只是用來對付異變體的話,著實是有些大材小用了。
眼見周圍大部分異變體唯唯諾諾地不敢上前,王閩這才不急不緩地順著光路,朝著山上的樓梯棧道走去。
免不了有幾個死心眼的異變體鬼鬼祟祟地跟在身後,意圖在他鬆懈的時候偷襲他。
山上的設施被破壞得頗為嚴重,雖有山間路燈引路,但依然有大段的小路一片漆黑,路燈的光亮似乎來不及靠近,就被山裡的夜色給吞沒了。
深夜的山林如同一片沉寂的大海,彷彿隨時會被周圍坍塌下來的黑暗席捲,不明不白地消失在山中。
四周靜悄悄的,就連蟲鳴也沒有一聲,只有王閩腳踩水泥路沙粒的摩擦聲。
“有點過於安靜了。”
王閩的腳步忽然頓住了,眼睛微眯,沒有絲毫猶豫,手裡的棍子橫在身前,朝著前方的一座亭子隔空揮去。
十米開外的一座朱漆涼亭中,路燈自上方打下,就見其中居然盤坐著三道扭曲的人形身影,每個人都是一模一樣的相貌,一模一樣的表情,和幾乎一致的姿勢。
嘴唇微動,一種沉悶的音調從他們的胸膛中發出,似乎是在誦唸同一部經書。
轟!
毫無意外,整個涼亭,連同其中的四道人影被一同撕裂。
坍塌激起的灰塵讓王閩一時間看不清其中的情況,沒有貿然靠近過去,反而後退幾步,隱進山路的黑暗地段。
煙塵散盡。
涼亭的屋頂已經掀飛而去,四具人體倒伏在廢墟瓦礫之中,全身血肉模糊,顯然是受到了重創,再也不能保持之前的姿勢。
四具人體在地面上扭動起來,如同液體般扭動著擁擠在一起,一模一樣的四張面容緊貼在一起望向王閩,兩對手掌合十,兩條左臂同時抬起,指向同一個方向。
四道低沉、乾澀的聲音同時響起:
“小施主,請。”
王閩眉頭緊皺:“裝神弄鬼,你是許大純?”
那四具人體傷口處開始蠕動,長出肉芽。竟然沒有分開,而是四具肉體擁擠著長在一起,變成一個四張臉拼湊在一起的人!
它們沒有回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