險,而是對方所遇之險!
不約而同的,甘苦兒與晏銜枚同時伸手,把對方在空同向自己方向一帶,另一手招式不待調息,已傾力而發。只聽晏銜枚一聲長吟:“阿房漫……”
甘苦兒也一聲長叫:“與君相識握君手!”
——與君相識握君手,榮辱於餘亦何有?孔聖猶聞傷鳳麟,董龍更是何雞狗!甘苦兒一生不好詞章,卻於這幾句李太白的詩印象極深。他口齒伶俐,語速本快,當此一隙之機,他還是一口氣清清楚楚地說出了這七個字:與君相識握君手!他是在搏命之機,以求一全朋友性命。——榮辱於餘亦何有?他名為小晏兒僕人,也只為,他早已淡視世人眼中所謂的榮辱——那又怎樣呢?只要我把你當成朋友。後兩句全是睥睨天下,渺視庸庸碌碌的塵世之人之意,他知道這一招一出,捨身亡命,他要借這七字告訴晏銜枚,他不悔!所以他叫出那七字之時,口氣裡沒有傷痛,反有一種完成了什麼般的欣喜:這一生,我甘苦兒畢竟曾——與君相識握君手!
可晏銜枚手中之招分明也是捨己成人的一式。阿房之漫——火毀千棟,覆壓八百里,盡成灰燼。他這分明是焚身成仁的劍術。
那飛襲而來的影子一身功力分明要較那‘弔詭五煞’合力還要高出一大截。甘苦兒一見心裡就閃過了一個念頭:龔長春一定是傷在他的手裡的。但那是因為,龔長春身邊沒有朋友在!小晏兒不同,只要有他小苦兒在一日,這樣的傷損就落不到他的身上。
他兩人不約而同,亡命一擊,兩心合一。那撲來的影子眼中神色也一時大駭,他還從來沒見過這種臨死同心的一式。他這時心下懊悔,但避已不及。只見暮色裡,他的影子恍如虛幻。那種種招式如人生中難遮難避的所有糾纏鎖絆,可就是這樣,也當不住那兩個少年捨身之利。只聽空中三人俱都痛哼一聲。翻身落地。那人落在地上,地上的影子還是一陣陣如虛如幻的顫動。甘苦兒與晏銜枚俱受巨創,他們兩人把臂落地,互望一眼,心中感動,全身直如虛脫——這分明是一個足可當得天下一流境界的高手。可這一擊,他們兩人接下了!
晏銜枚與甘苦兒互相靠近了一步,只聽晏銜枚凝聲道:“你是何人?”
那人冷冷一笑:“向戈!”
他兩字一出,晏銜枚與甘苦兒身子就是一顫——難怪!難道這人就是號稱天下第一高手的‘大同盟’主‘神劍’向戈?
只聽瞎老頭冷冷道:“你不要騙人了。你冒名傷劇天擇於前,又傷我龔某人於後,別人可能不知,我卻知道,你不過是‘神劍’向戈身邊‘三化影、五分身’之一的‘兇影’。‘凶煞’之盟,初初結成,那是向戈對付天下異己的一項利器。你以為就可欺天下人於一世嗎?”
那個人分明也受傷頗重,只是較甘苦兒與晏銜枚輕些。只聽他吃吃一笑:“瞎子,你知道得不少呀。怪不得,向盟主說是你這人絕不可留。免死鐵券交出,我給你一個痛快!”
龔長春冷冷道:“當年五派三盟結成之日,就有些五派長老恐大同盟一成,天下就無異己之見可存,看來所料不錯。他們與三盟成約,留下兩塊‘免死鐵’,做為同意五派三盟結成的條件,看來當日所慮,果然不錯呀!今日劇天擇已敗,獨孤不二已隱,魔教暗潛,北海若中風避世……你們向盟主果然就容不下這兩塊‘免死鐵’的存在了。如果交與你,一但再有什麼你們‘大同盟’鑄成的冤案,那天下人更要找誰伸冤?”
只聽那‘兇影’道:“這我不管,我只知道,我拿了這兩聲鐵後,向盟主就會解我‘化影’之戒,那是,我王某就又是一個自由之人了。”
說著,他聲音一歷,一把從懷裡掏出了一樣事物,啪的一下就摔在了地上:“你看看,這是什麼?”
甘苦兒與晏銜枚垂首一看,只見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