來。雖然被瓏髓所傷,但在戰場上經歷過了大傷小傷以後,她的傷,傷在**上不算疼,疼得是心。
百戰如貓一般,沒有發出任何聲響地跳進屋中。現在已是春末夏初,但是她還要炭盆取暖,而床上也冬日的被褥,她的身子什麼時候變得這麼虛呢?
想起了那日他闖進她的小竹屋裡,那潮溼了被褥,還有不足七個月的孩子……她喝了砒霜的參湯,又是掙扎著什麼樣的力量把孩子生下來,不想帶著孩子胎死腹中,而最後,七個月不到,卻已成型的孩子,還是去了。
他想到了前些日子,當她把金簪捅進他身體裡時候,她悲傷地猶如失了愛子的母獸一般喊著“我的錯兒啊”,錯兒,她說他們的孩子是錯,是她有了他的孩子是錯,還是她生下他的孩子是錯,或者他們兩人之間是錯?
尚書夫人的話,他聽一半信一半,如果,如果我真的永昕送給尚書夫人的孩子,如果你真的是永昕的孩子……無論怎麼說,我和你之間都有一半的血緣……
不|倫,兄妹之間的禁|忌……他又怎麼能夠讓她知道?
緩緩地踱步到她的床前,一步留下一個水漬,一步一個印記,在距離床前只有兩步的時候,他停下了。看著她青白色的臉頰,隱藏在她心中的絕望和慘烈,一切都是他造成的。
我該如何彌補你呢?
哀慟的雙眸凝著她的容顏,像要雕刻進心裡一般,看一眼在心上刻上一刀,把整顆心都刻成你的樣子也不夠。
“告訴我,我該怎麼彌補?”百戰問出聲。
“你,去死!”床上休息的瓏髓突然睜瞪大眼睛,憤恨地瞪著他。
再一眨眼,他才看清楚,她依然平靜地在睡夢中。
是啊,他可以想象得到她多麼地想要自己去死。
門外傳來腳步的聲音,他立刻躍出了窗外,隱去蹤跡。
柳兒推門進來,嘎吱的開門聲將瓏髓驚醒,她看了一眼柳兒,問道:“你剛才一直在這裡嗎?”
“恩?”柳兒一怔,笑道,“我才進來呢。”
“哦。”她低下眉頭,為什麼剛才她覺得身邊好象有個人似的?
“小姐捎來了口信。說……說要商量和東夷和親的人選。”柳兒看著瓏髓的樣子,她有些不捨得,“雖然四年前我們是娶了東夷的公主,不過要和親給東夷的人選一直未定下來。小姐說,這次似乎就要確定下來呢。而且東夷王還專門派了使者過來。”
“是嗎?”她勾起嘴角笑了笑,無所謂。
“恩。不過姐姐,你現在真的不該去想這些,畢竟你的身體……”
“我知道,現在的我半死不活沒什麼區別。就讓我賭一把,賭當年天卦說的話是否還算數。而且,如果我去了東夷,就不會再將東夷之好的關係只寄託在百戰身上……”
“但是你就會承擔起這個責任。這比鎏紋嫁過來還要沉重。”柳兒很著急。
“沒關係。總之安排我進宮吧。先聽聽這個東頤王的使者怎麼說。”她已下了決心。雖然她自己都沒有把握,以現在這副樣子是否還能有所謂“紅顏禍水”的稱呼,但是,她賭了。
窗外的人影聽到她的打算,握緊了雙手。而後,消失在雨色中。
正文 未取下的腳拷
蕭蕭夜雨不停,連綿的細雨聲如同一曲催眠的音符,瓏髓停下了手中正在做的衣服,抬頭看了窗外的雨簾。
這雨老是不停呢。
百戰悄悄地從未關的門外進入,而後輕手地上了門閂。
房裡的她孤獨一人的背影,幾乎湧起了想要擁她入懷的衝動,但是他明白,如果碰她,就會像那日一般重演血粼粼的一幕。
腹部的傷口纏了布條依然隱隱做痛,他在她身後凝了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