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頭很痛,每天都在痛,痛的是什麼?痛得是得到了以後偏偏又失去的東西,而自己還貪婪地想要再得到。
只好死了身體,死了心,這樣才能一了百了。
她不是不知羞恥的人,被他強行扳開了腿,將禾么。處暴露給外人看,這比他強迫她與他結合還要難堪,他不知道,他的那樣的一個舉動,是把她往死路上逼。
她沒有選擇,她要這麼面對玉兒的眼神,她要怎麼面對為二孃送藥來的丫鬟,或許整個尚書府都傳遍了吧?她到底不知羞恥到什麼地步?
先是勾引自己名義上的哥哥,然後為了享受尚書府的富貴寧願當妾,接著對著外人也能張開大腿……
……但是,我沒有想過要你死。
瓏髓慢慢地走到床邊,沒有可以坐的凳子,她就著跪在了床邊,握著他冰涼的手,眸裡流出眼淚,啪嗒啪嗒地落在他的手背上,潮轆了他的手和她的臉。
我,從來,都沒有恨得想要你死過。
真的。
哥哥,我從來從來都沒有想過要你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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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夢魘嗎?
遇到那個躲在柴房背後自己抱了膝蓋哭得傷傷心心的小丫頭片子。
他還真從來沒有見過有人哭得那麼清寂,小小的肩膀抽動著,邊哭邊用袖子抹了一把鼻涕一把眼淚,還嚷嚷著“痛痛飛”這種騙小孩子的把戲。
當年,他並沒有常常在家,應母親的希望,上山拜師學藝。母親說:“咱們沒有靠山,比不上什麼公主後臺硬,就是偷了人都當沒事,還硬要你爹認那個賤種當女兒。所以,你就上山好好學藝,以後回來光耀門楣,為你那枉死的妹子報仇!”
他也恨著。
他和妹妹是陰陽雙生,妹妹就像是另一半的自己。妹妹怕雷,夏天遇到雷雨天,妹妹就會爬到他床上,鬼言鬼語地說:“哥,我知道你怕打雷,看你妹我多貼心,專門來賠你——啊!!!”結果一個響雷,就拆穿了她的面具。
疼自己的妹妹,就像疼另一個自己一樣。
娘對於妹妹沒有嚴厲的要求,但是作為長子的他,從來都是苛刻。
上進,上進,上進,上進,上進,上進,上進……
這個詞都幾乎成了魔咒。
只有在看著妹妹那張和自己一模一樣的臉上,才能鬆懈下來。
然而,一個晚上,孃的慘叫將他從睡夢中嚇醒,隨著聲音趕到妹妹的房間時,他只看到永昕掐住已經軟成布娃娃的妹妹的脖子。
妹妹被掐死了,之前還活蹦亂跳的妹妹被活活掐死了,猶如驚天霹靂,而永昕還想要扼死他!!
因為她要她的女兒是這個尚書府裡唯一的孩子。
就像被鬼魅附身了一般。
若不娘拼了全力將他從永昕的手下救出來,或者他不僅會和妹妹同年同月同日生,甚至還會同年同月同日死!!
憎恨的魔咒!他立刻應允了娘上山,他要報仇!!為活潑可愛的妹妹報仇!為死掉的另一個自己報仇!!
總有一天,永昕要死在他手上,她,還有她那該死的女兒,為了自己的一己之慾,隨意剝奪他人的生命,至高無上的皇權!?他報仇!!!
見到那個女孩子是,她應該也和妹妹一般的年紀,小小的弱弱的,一雙眼睛像小鹿一樣怯怯的,還怕怕地問他:“哥哥,你要打我麼?”
她是誰?只是偶爾回家的他並不認識這個小女孩?
她是誰?
看衣著並非上好,還躲到柴房這種地方來哭,和他那些親生妹妹們完全不一樣,她們要是一哭,哪個不是一干奶孃丫鬟地捧在手心裡呵護備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