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枚硬幣而已,然而我卻看見那個女孩子立刻跪在地板上,開始認真搜尋那枚硬幣。她甚至還手腿並用,爬了幾步,停在附近的貨架旁邊,低下腦袋去看貨架下面。當著那麼多人面,她就跪在那裡,臉幾乎貼在地板上,大揹包在背上堆著,很少有人可以舍下面子做這樣尷尬的事情。她戴的棒球帽,背的運動包,穿的運動T恤和牛仔褲,都是不錯的牌子,卻為了區區一枚硬幣那麼放低身架。
我實在看不下去,就從錢包裡翻出一塊錢硬幣,走上前。手指尖捏著硬幣,我冷淡地問她,“小姐,你是不是在找這個?”
她抬起戴了棒球帽的腦袋,因為低頭尋找,臉紅紅的,好像沒聽懂我在講什麼,然後看著我遞到她面前的金色硬幣,說著“是啊是啊,謝謝咯!”然後站起來,從我手中接過硬幣,高高興興地說,“真是太感謝你咯!”聽她英文,不像是新加坡人。
當時好幾個人在排隊,我還真有些不以為然。她買了一紙袋子應該是熱包子之類的,還選了一瓶的依雲礦泉水,依雲就算是在新加坡也是有些奢侈的瓶裝水。
後來我自己為自己表白,當時是不想這個女孩子太難堪,所以才給她硬幣。我還孩子氣地講這是個英雄救美的故事。但其實當時對她印象並不算好。
就在硬幣事件當天,卻突然發生了另外一件事,讓我對她的印象有了改變。中午去MRT另一面的寫字樓吃午飯,那裡學生和遊客少,比較清靜。過馬路時,突然意識到面前一頂棒球帽,還有一個大揹包,慢吞吞溜達著,竟然是那個早上撿硬幣的女孩子,揹包的側袋裡放著上午買的那個大瓶依雲,我還記得她!怎麼同一天撞見同一個人兩次?擔心她認出我,我也慢吞吞走在她後面。
沒想到過了馬路,她也走去那家寫字樓!當她用力推開厚重的玻璃門,走進大廈,卻並沒有像大多數女孩子那樣徑直放下門就走掉,而是停了下來,拿住門,扭頭看後面。當時我還在她後面幾步遠,她完全可以放下門走掉了,但是她仍然扶住門看著我,開始我還以為被她認出來了,但是沒有!她等著我到了,進了門,才放開手。我說謝謝。她只是眼睛彎彎的笑了。
“艾爾雯,你知道麼?你眼睛好美!尤其是笑的時候!”後來我告訴她。
“天啊,這還是第一次有人誇我的眼睛漂亮,看來你的眼光太另類了!”
“你給我留下了很好的印象,因為很少有女孩子這樣體貼身後的人,而且還會給陌生人的道謝微笑一下!”
“這隻能說明我是一個紳士,或者說像一個男孩子。”
“可是你的笑容出賣了你,那是一個心無城府的女孩子的笑。”
“哈哈,那你就記住我了?那你就不計較我丟身價去撿硬幣了?”
硬幣是一件小事,為別人開門卻是大事。當時我又遺憾她怎麼沒認出我就是早上給她硬幣的人?
我深刻感覺到她不是一般的女孩子,想要認識她。但看她的樣子,覺得直接過去跟她認識一定會嚇壞她。我剛剛註冊了FYH的ACCA學生,看她穿著,也像是個學生,我猜她也許在同一學校,但是不敢肯定。
四個多月後,在新學期的第一次課看見她,心裡狂喜,她真的是FYH的學生!那晚很多人來聽莫欣的課,當時她身邊有兩個空座,卻放了兩個揹包。後來莫欣讓她把包拿開,讓兩個遲來的學生坐下了,我還幻想如果我是那人就好了!
不管怎樣那晚我很開心,想著接下來就可以有機會跟她認識了!我還認真考慮了一下如何讓她認識認識我!但是接下來的第二節課,第三節課,卻再也沒有看到她。不懂為什麼第一節課出現了,此後卻不見人影!
我當時猜測她應該是來試聽莫欣講課的,第一節課後不滿意就走掉了。但是這種情況非常少,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