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就只剩這個山魈。
老友的名字自他的口中吐出後,山魈緊斂著兩眉。
這種看不出是什麼的東西認識葉行遠?但,以這種情形來看,又不像。
“你是誰?”這傢伙該不會是葉行遠在人間結下的仇家吧?
他優雅地擺擺手,“我是誰不重要,只管回答我的問題。”
“我若不答呢?”暗自掂量著他本事大小的山魈,愈看愈覺得這個敢登門開殺戒的不速之客,似乎真是有著能讓他狂妄的本事。
申屠令爽快地投以一笑,“在我把他們吃光後,我接著吃的就是你。”吃下這個山魈後,正好可以補足這兩日來他流失的精力。
自顧不暇的山魈,當下顧不得滿園瀕死的同道,閃身消失在原地,直要離開這裡去找藏冬或是葉行遠相助,但他連廊上都未走出,申屠令已在下一刻來到他的面前,並將手中的利扇抵在他的頸際。
一縷鮮血悄悄溜下。
“你想做什麼?”動彈不得的山魈,困難地嚥了咽口水,低首直視著染了血的扇面。
“我要葉行遠的肉身。”申屠令揚起劍眉,一雙俯瞰人心的黑眸直瞧進他的眼底。
山魈訝然驚問:“你怎會知——”
“它在哪?”不待他的問話全都出籠,沒耐性的申屠令冷著聲,將手中之扇更刺進他的頸間幾分。
受疼的山魈緊蹙著眉心,在回想起自己當時是如何自告奮勇接下老友所託,和全盤考量老友的安危後,即使是自身之命懸於一線,他仍是硬閉著嘴把答案吞進腹裡。
“你既不是人,就別學人類講什麼友情或是道義的壞習慣。”申屠令挑挑眉,笑意滿面地對他叮嚀,“妖與妖之間,是沒有友誼的。”
山魈只是瞥了他一眼,隨即別過眼任由他去離間。
“你可選擇硬挺到底,但我會在你斷氣前將你拆得四分五裂。”申屠令壓根不把他的匹夫之勇看在眼裡。“或者,由我在你體內植入我的血,在你成了我的傀儡後,再利用你來對付葉行遠。”
山魈心中霎時一涼,急急回眸看向滿面颯然笑意的申屠令,在接觸到那殺氣奔騰且毫無暖意的雙眸後,數滴冷汗悄悄自他的兩際滑下。
“在那裡。”在沉默懸聚到一個頂點後,山魈在他的手勁下不得不吐實,揚手指示出方向。
如願的申屠令隨即收扇,一掌將他擊飛了老遠後,轉首看向妖屍遍陳的園內,在植滿各式奇花異草的花圃內,找著了一株已然含苞待放的芍藥。
走至芍藥面前的申屠令,在欣賞了這株外形和色澤都勝一旁花草一籌的芍藥一會後,驀然探出一掌將它連根拔起。
他勾了勾嘴角,“是你不好,誰教你找了人類來對付我?”
翠綠的芍藥花株在離土後,倏然迸放出拔高至令人毛骨悚然的尖叫,倒臥在遠處護花不力的山魈聽了,懊悔地緊咬著牙關。
“哈哈……”在徐來的晚風中,手握花株的申屠令暢懷大笑,朗朗笑意,透過風兒的傳送,遠逸至天邊。
欲探向牆面勾劃出下一道花骨的筆尖,猛然顫了顫,正在繪圖的葉行遠瞪大了雙眼,手中繪筆脫落墜地,沾染了色料的繪筆在地上翻滾了老遠,拖曳出一道長長的墨痕。
下一刻,轟然巨響擾亂了一園的寧靜。
聞聲自房內出來一探究竟的無音,在宅裡找著找著,找至葉行遠作畫的廂房,推開房門張口便問:“發生什麼——”
她的聲音驀然收回喉際,大驚失色地看著葉行遠倒臥在一屋的散亂間,兩手緊按住自己的頸部,在被他弄翻的桌椅之間奮力掙扎。
“碧落!”在她回過神來時,她已放聲大叫,並急急踏進房內蹲跪在他身旁,“你怎麼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