關燈 巨大 直達底部
親,雙擊螢幕即可自動滾動
第12部分

住,不再棄他而去,面對這個不可錯失的機會,他怎能輕易讓它溜走?因此即使是欺瞞,他也要一試。

“不改。”他決定孤注一擲,也許這一回,他會如他所願地得到他想要的。

“好吧。”藏冬搔搔發,見他這麼篤定,也只能順著他的心意。“我看看能不能幫你弄來個東西助你為人。”

有了藏冬的相助後,兩年來,他照著藏冬的指示潛心修法,以他本身原有的道行,要達到藏冬的目標並不難,但他遲遲無法成人,主要的原因,還是困在眼淚的這個問題上。

到底該怎麼做,才能讓一個不知如何流淚的花妖落淚?他沒有解答。

隨著日子一天天過去,他與這次的主人瑰夏的感情也愈來愈穩定,他甚至到過瑰夏的府上提過親,並獲得允婚的承諾和敲下了婚期,沉醉在滿心歡喜中的他,偶爾,還是會因眼淚這個問題而感到不安,也曾懷疑過,這般的幸福,究竟能夠持續多久。

答案是不久。

那日,高高興興前去迎娶的他,帶來的大紅花轎和隨他一同去迎親的眾妖,未進小城城門,就被城門的衛兵給攔下不許進城,他雖是被衛兵放行進城,然而兩腳一踏進城中,空氣中詭異的氣氛隨即讓他警覺了起來。

什麼沈腰潘鬢的俊朗美少年?

什麼相偕到老永生不變?

他圖的是什麼?人類的精血,還是生氣?

聆聽著周遭人們的竊竊私語,他的腳步愈走愈沉,愈走愈困頓,無所不在的流言似感染了整座小城,所有人的眼都瞧至他的身上來,好似他們都已發現他是個妖了。

懷著忐忑不安的心情,葉行遠故作鎮定地來到女方宅前的大道上,未到宅前,大老遠的,他便見著了那票準備迎接他的陣仗,他停下了腳步。

“妖怪——”貫耳的暴喝劃破了寂靜的黃昏,一聲又一聲,被撕裂的真相被攤在紅豔的夕陽下。

他如遭雷殛,止不住一身的抖顫和心慌。他的身分被揭穿了,只差一點點,他就快成為人了,他只缺一滴淚,為何希望要在這時離他而去?

憤怒難遏的家丁奴僕們,再也止不住除妖為快的衝動,如潮水般一骨碌地湧了上來,團團圍住他舉棍喊打。葉行遠一棍棍地挨著,在亂棍之中見著了一人,那本是該在今日與他同偕白首的瑰夏。

被高堂和一屋的親人推出家門的瑰夏,她竟沒有出口制止或是為他求情,在眾口鑠金下,她選擇了與他不同的另一方,帶著同樣的憎恨眼神憤瞪了他一眼後,別過了螓首任由眾人而去。

葉行遠不敢置信地怔看著她,沒想到她那般決絕,那般不惦念舊情,在他最需要她的時候,她卻絕情的別過臉,揮劍斬情絲之餘,她還全盤否認不願認他。

當愛情轉身離去時,流血,或許是比流淚更適合的結局。

奮力擊來的一棍落在他的臉上,灼熱的劇痛過後,溫熱的血液滑下他的面頰,他呆立在原地,沒有回手、沒有還擊,喉際緊緊縮窒著的葉行遠,悽愴的目光沒有離開瑰夏的身上。他不斷地自問,他不過只是想貪一份愛而已,但世世魂牽夢縈,次次傾盡了真心,他究竟在這些人的身上得到了什麼?

這回,不但因是一個妖而再次被拒於千里之外,他們還這般不遺餘力地想驅走他,瞧瞧他們的眼神,似見著了面貌可怖的異類般,百般嫌惡,千夫所指,鄙視而唾棄的目光,像千萬把箭朝他射來,就連刻意不望他的瑰夏,在眾人落力地叫囂之際,她只是低垂著螓首,彷彿因他而羞愧得無地自容,一個勁地忿忿絞扭著手中的手絹,在想起那條手絹是他所贈之物時,又匆忙將它扔擲在地,像是讓它多在她手中停留一刻就會汙了她的手似的,還以紅色的繡鞋在上頭踩了踩。

他的心都被她踩碎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