粹的絕望。
夕陽如水,灑在通往墓地的小徑上。兩旁的雜木枝葉交錯,形成了一條陰森的山林隧道。腐葉堆積的土地散發著潮溼的氣息,腳步踩上去發出輕微的“簌簌“聲。
即便沒有霧氣瀰漫,這裡也昏暗得令人心悸。空氣中飄蕩著腐朽的氣息,夾雜著泥土和苔蘚的味道。耳邊不斷傳來嘩嘩的水流聲,那是附近灌溉農田的水渠在低聲吟唱。
前方隱約可見幾個人影,唐隱無聲地穿過這道由人構成的圍牆。當他擠進去的那一刻,眼前的景象讓他瞬間僵在原地。
鮮血。大片的鮮血。
兩具屍體倒在地上,一老一少,擺出了詭異的相同姿勢。他們都側身蜷縮著,雙手緊緊捂住腹部,彷彿生前經歷了難以想象的痛苦。暗紅色的血液將他們的衣服浸透,在夕陽下泛著令人作嘔的光澤。
狼太爺白的頭髮沾滿了血跡,他那張總是慈祥的臉龐此刻扭曲成一個痛苦的表情。而童小亮,那個總是活蹦亂跳的少年,現在卻像一個破碎的玩偶般躺在血泊中。
唐隱的喉嚨發緊,聲音顫抖:“為什麼——”他努力嚥下一口唾沫,“——發生了什麼事。”
趙剛轉過身,他的眼睛佈滿血絲,聲音沙啞:“……唐隱,你不該在宿舍裡嗎?”
“我出來看看什麼情況。”唐隱下意識地回答。
趙剛突然暴怒,聲音中帶著歇斯底里:“你說謊!!兇手就是你吧,啊!?”他的手指顫抖著指向唐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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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呃……當然不是!”唐隱連忙解釋,“我剛才還在房間裡和王麗娜說話!”
王麗娜站在一旁,夕陽照在她蒼白的臉上:“……嗯,唐隱不是兇手,剛哥。”
“那兇手到底是誰!!”趙剛的拳頭攥得發白。
唐隱快步上前:“先不管這件事,還是搶救——”
“來不及了!不要亂動!!”趙剛厲聲打斷他。“說不定還來得及!”唐隱固執地說。
趙剛的聲音裡充滿了絕望和憤怒:“血都已經流乾了!肚子被破開,連腸子都流出來了!”他近乎咆哮,“你要怎麼搶救,啊!?”
唐隱啞口無言,冷汗順著臉頰滑落。
他環顧四周,數了數在場的人。除了王麗娜、趙剛和他自己,還有秦銘正扶著樹幹不停地嘔吐,他的眼鏡歪歪斜斜地掛在鼻樑上。遠處的露則一動不動地站著,她穿著巫女服,目光死死地盯著地上的屍體,像一尊雕塑。
唐隱注意到其他人都帶著手套和工具,顯然是來處理屍體的。只有露,她空著手,與這血腥的場景格格不入。
看著這副場景,唐隱的心沉了下去——看來他們的人手已經不夠用了。眼前這個謎團,恐怕比他想象的還要複雜得多。
趙剛的聲音在寂靜的夜色中顫抖著,帶著深深的悲痛和無法抑制的憤怒:“——發生了什麼事,兇手到底是誰,畜生——”他的拳頭捶打著身旁的樹幹,指節因用力過猛而泛白。
一直保持沉默的露突然開口了。
“……你們看。”
眾人順著她纖細的手指望去。在狼太爺那件沾滿血跡的灰色襖上,纏繞著幾縷灰褐色的毛髮。那些毛髮以一種不自然的方式扭曲著。
人狼。
這些毛髮無疑是人狼留下的痕跡,是它們進行汙染】時的標誌性特徵。空氣中瀰漫著一股若有若無的腥臭味,讓人作嘔。
但唐隱的直覺告訴他,事情沒有這麼簡單。他皺著眉頭,仔細打量著現場的每一個細節。周圍的草地上沒有掙扎的痕跡,血跡的分佈也過於集中。這次的殺人手法與之前的案件完全不同,而且這種獸毛作為證據,未免太過刻意了,就像是兇手刻意為之。
“讓我看看傷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