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氏死後,他沒有再續絃的打算,連滾帶爬,算是過來了,女兒出嫁,兒子娶妻,現如今肖氏這般爭氣,眼見又要有孫子了,當然,李建松早已經為他死下倆上孫子,倆個孫女,朱氏似乎並不滿足,芝麻開花,節節有子,作為俗人,夫復何求?最近是怎麼啦?老是象受涼,倒酸水一樣,想起李精準來,時不時會哆嗦一下,還會夢裡夢外想著這事,象鞭子一樣抽他,為了幾個賞錢,他壞了良心,他要忘,偏就忘不掉,老二忘了嗎?不可能吧,兄弟倆雖一牆相隔,卻對面不啃西瓜皮。
李建良夾著把銑回來,本來他是個飼養員,和賈雲龍親親大哥賈雲慶一起,負責喂生產隊豬牛馬羊,最近不知道哪根神經接錯了,非吵著要下來耕地,這讓李精樹很不滿意,一個李建良身體不好,兄弟倆繼承他的體缽:哮喘,每年最寒冷的冬天,這個家咳嗽聲此起彼伏,不絕於耳,幾十年日光歲月,這是怎樣一種折磨?
“你呀,就是窮折騰,那玩意兒你侍弄得了嗎?身體不好,你要幹嗎?”李精樹嘮叨起來。
“我的事不用你管!”
“你知道甚嘞?賈雲慶不是仗著他弟弟,能要他當飼養員?那是個多好的營生,別人踮著腳都夠不上,那還不是我曾經救過賈崇山,他老賈家記著這恩典,才把你放在那個位置上,依著李建玉,你就得到一線幹雜活,我是豁出這張老臉,求得人家賈崇山,要不然夠你受的!你這腐朽的身體,能幹啥嘞!”李精樹拍拍老臉。
“還不是拜你所賜?好事做多了,老天報應的來了,我四爺怎麼死的,你心知肚明!”
“狗日的,我把你帶到這個世界上還帶錯了?”
“就是錯了!我還想回孃胎裡,我承受不起別人的白眼,為了蠅頭小利,你壞了良心!我自作,我活受!”噹啷一聲,把銑扔地上。
肖梅一臉驚魂,無法確定。
“兔崽子,翅膀硬了!想要單飛,你還嫩了點兒! 咳!咳咳!……”天氣不是一般地轉暖,在炸裂的跡相,氣溫一度攀升,有些離譜,剛剛進入八九,只是燕來,距離真正意義上的春天,尚有距離,說不定冷空氣一頭扎進來,又得冷上幾天,經驗在記憶的深井裡,象汲水一樣,取之不盡,用之不竭,春天多變,是一種基調,他咳的時候,把臉扭向一邊,李建良的大丫李如珍,被嚇醒,劇烈的咳嗽聲,撕裂人的心肺,頓時睏意全無,她驚慌失措地看著憤怒的李精樹,“等你碰個頭破血流再來找你老子,在賈家溝這一畝三分地上,你老子也算有一號,沒有我撐,你就是個屁!”
李精樹喜歡對他吆三喝四,他早就不耐煩了,如果不是身體原因,何至於落到這般田地?他要把自己養得壯壯的,才不至於受人拿捏,一個有著嚴重身體缺陷的人,害怕別人異樣的目光,但是肖梅身體也不好,他懷疑父親是不是收了肖傢什麼好處,他才成了接盤俠,一個錯誤的決定,讓他開始對自己的婚姻起了疑心:十六歲,屁事不懂,卻被選擇結婚。
“狗日的,虎毒還不食子,我能坑你?”李精樹還在罵罵咧咧,如果不是身體上有毛病,肖梅斷然不會嫁給李建良,老子吃過的鹽,比你吃過的米都多,肖梅雖然面色小麥蠟黃,但肖家在北順場子是有一號的,其勢力範圍可以通達到吳窪子,這才是李精樹的如意算盤,每年都有大批次糧食和銀錢貼給李家,他可以做到不勞而獲,且獨享其成,將來生了男娃,也可以攀龍附鳳,這是一步連三代的好棋,豈是初生牛犢的李建良可以看透的?讀書不行,又不擅長做買賣,要憑空出人頭地,那不是難上加難?肖家勢力在鍾吾縣如日中天,肖梅的親親大哥肖雲峰在共產黨的縣政府做秘書,在一大幫泥腿坐天下人間,有這麼一個大學問家,那算是鳳毛鱗角,眼下雖人微言輕,不代表將來,共產黨要想坐穩天下,離得了這樣人?應當說:一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