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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6章 走向深入

不舒服,他“嗯”了一聲,手中的鋤頭雨點落地,他什麼時候養成的以身作責的習慣:他帶人幹活,自己也得幹,李宜忠就不,叫人幹,自己不幹,連個象徵意義的工具都不帶,這就是區別,他自己壞了規矩,想改,門都沒有,這是石雲生的習慣,他生搬硬套。

破腳踏車也是車,當李宜忠騎著它,悠閒地吹著口哨,太陽正冉冉長起,慾望的火花,赤烈地噴濺,就象火紅的鋼水,滾出爐槽,新生似我意,他在盤算著這事的來龍去脈,用心去撫平每個節點,這個想法雖膽大妄為,但為好了,確實可以給他帶來豐厚的回報,光有賊心不行,要生出賊膽,撐死膽大的,餓死膽小的,生產隊有臺帶斗的拖拉機,但它要燃油且賈雲蒼是賈雲龍的嫡系,跟他不是一條心,非必要不能用,所以他決定用小驢車,他自信可以駕馭賈福生、劉長根,一個炸刺,一個狡詐,但在他眼裡,都可以訓服,他唯一悸動還是李建玉,跟他是對頭的釘,在梁修身面前,人家更有說服力,金算盤是嘩啦嘩啦地響,如果不是賈雲龍護著他,他早已經被擼了,甚至更慘,他硬性修定了石雲生的做法:叫別人幹,自己不幹!這也是當時許多生產隊的通則。

但凡自己職權範圍內的事,李宜忠自行處理,這省去了大隊許多事,李宜忠算是怪打正著,賈雲龍識人方面確實略勝一籌,李宜忠品性不良,但領導能力確實不一般,事無鉅細,只要大隊交辦,一定不折不扣完成,且方法靈活,應當說:李宜忠在辦事方面的能力正在深入人心,誰還沒點兒瑕疵?玉且如此,更何況人乎?七情六慾人之本性。

錢震祖正在寫材料,冷不丁有人敲門,“進!”。

李宜忠一臉浮笑,“錢大秘,打擾你了,梁書記安排我來取條子!”他一腳門裡一腳門外。

“噢!對!有這事,你是李隊長吧?跟田家興一個生產隊?”其實,他見過,只是見過的人多,容易搞渾了,“他怎樣?”

“你指什麼?”李宜忠不明白。

“他和那個姚啥來著的?”在錢震祖看來,該水到渠成了。

“好象沒動靜哎?”李宜忠知道下江有個坎,田家興和姚翠萍的事,好象已經板上釘釘的事,可當事人好象沒動靜。

“你給我帶句話給家興,朱家那頭不足為慮,他還真要默守陳規?死了女兒斷了親!”他從抽屜裡拿出一張條子,看一下,“是這張吧?”遞給李宜忠。

“我一定帶到!”李宜忠走幾步進來,接了條子。

“那你去吧!我相信你,聽說你很有辦法!”錢震祖笑笑:這確非空穴來風。

“一般般,土辦法,還不是逼出來的?”李宜忠謙虛一下。

“如果全公社隊長都能象你這樣:農業學大寨一定會推向深入!再見!”錢震祖搖兩下手。

八角樓在城北,隸屬於鍋礦山大隊,是早年間日本人建造的,很高,有幾層樓那麼高,上面有槍眼,更有子彈穿過的痕跡,有炸彈炸過的灰痕,原本它是獨立的,聳立於北門河岸上,北門河原是護城河,窄而深,後來靠近城邊的農村人,突破城市防線,象件舊衣服的補疤,在歲月的長河裡,今個兒貼上來一塊,明個兒加進來一點兒,到了1980年前後,改革方興未艾之時,這裡已經挨挨擠擠成了最大的城中村,他們賴以生存的土地,就在城外,不用騎車,抬腳可到,後來隨著城市化程序加快,他們的土地被擠佔,建了工廠、學校,城市不斷向外擴充,他們和一河之隔的城市融為一體,當改革開放的春風肆意撩撥時,他們放下鋤頭鐮刀,堂爾皇之走進城市,那些人象八旗子弟還賴在城市戶口等水喝時,這幫泥腿子,搖身一變,走進城裡,還沒等那些人痛苦糾結在下崗問題上明白出路在哪兒時,就已經被打得落花流水,那些昔日的泥腿子彷彿鬼助神鋪一樣,神氣活現變成大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