照進山村的一片冬陽融化了最後的碎雪。
蒙村的村口,兩父子搓著手,眺望遠處的山路。
“叭叭,”一輛白灰色的方包車駛了過來,從上面探出個人頭,那人剛開口便是一陣白霧,“老哥,坐車嗎?”
周父上前看著車裡坐了四人,他點點頭。
“今年大雪封山,積雪剛融化的路面特別難走,一人五塊、兩人九塊,老哥要是嫌貴了,後面還有十六人座的。”
周少安止住了父親的搖頭拒絕,上前問道:“師傅,你這八人座嗎,送不送到縣裡,是一次收費不?”
陰雨村的郭師傅笑的老年皺都出來了,“你們兩人是你這娃娃做主啊,就一次收費,中途休息自費。”
周少安率先拉開了車門,催促著父親上車。
剛上車,一股暖意夾雜著臭味撲面而來,一看,長座的中間明顯染成了黃漬,小車裡邊的兩人也不時捏著鼻子。
這時,抱著“罪魁禍首“小男孩的一個年輕姑娘道歉著:“都是我的錯,小弟弟,你來中間吧,”說完,那個年輕媽媽挪向了黃漬處,少安也夾在兩個姑娘身間。
周父從另外一邊上了車,小車也隨之開動起來。
抱著獨子的尤宓從自己行囊裡拿出瓜子和堅果,“給,小弟弟。”
少安接過,“謝謝。”
又過了會兒,尤宓說著:“郭師傅,我開窗啦?”
“只要小姐得到其他乘客的同意就行。”
那年輕媽媽也逐一問著,眾人對嬌好容顏的女士都難以拒絕。
尤宓叫著同村的鄰居妹妹道:“婉蕾,幫我開開窗好嗎?”
開了窗,一股寒意湧了進來,舒服……
不知從誰開始講起的閒話,車裡邊的兩人談起自己進城的原因。
“我表哥在一家飯館當主廚嘞,他說館裡最近回家了一些人,叫我去,給我150一個月!”
“是嗎,我姐叫我去幼兒園,一個月就給90啊……”
這時,小男孩淘氣摸了少安的臉。
一把口水,嫌棄……
尤宓笑盈盈地遞過紙巾,她的身上有一股奶香味傳來。
“小弟弟,和你爸爸進縣做什麼啊?”
“有個親戚找算賬紙,”少安不願多說。
尤宓溫柔鼓勵著:“那你很厲害嘛,上初一了嗎,14加16等於多少啊,是40嗎?”
“陰雨村知道嗎,不過你是蒙村的吧,中間的山橋太老了,不必要的話許多人也不會來,不過你可以來我們村找媳婦,男人都進城打工了,很好找的!”
說了許久少安也沒理她,女子尷尬一笑。
這時的郭師傅卻問了起來,“小姑娘你進城做什麼啊,”郭存命的確好奇,一個二十二三,抱著孩子、剛賠付二十多塊錢的姑娘進城要做什麼。
故事狗血一些也行啊!
“沒什麼啦,男人在縣裡正式當了警察,一分到宿舍就叫我進城。
“哦,還是警察嗎,那可了不得啊。”
我去!
突然,周少安的肋間被一隻手重重打擊了。
那邊的許婉蕾卻忙地雙手合十抱歉,“對不起,對不起……外面的風有些大,活躍身子的時候不小心打著你了。”
“啊,婉蕾,關了窗子吧,”,“沒事,沒事……”
小車一路行駛,越下山,路途的景色越像春天。
終於來到中午,郭師傅停下了車。
“到鎮了,大家休息下吧,記得三十分鐘回來坐車啊,只等十分鐘……”
尤宓看了眼四周,剛想起身又坐了下去,滿臉糾結的樣子。
她對身旁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