拱手道,“啟稟王爺,下官已有了一點頭緒。”
“說說看。”胤翔的表情雖然淡然,但暗中卻已經將手置於刀柄上。倘若這湯斌看見不該看的,說了不該說的,他不介意再為這房間添一盆鮮血。
湯斌命在旦夕卻猶不自知,徐徐開口道:“只是一點頭緒,並無確切的線索。方才在果親王屋內的時候,下官發現他脖頸上有一道細小的傷口,本該劃斷血管卻戛然而止,反殺了側妃剖開肚腹,然後扯出腸子環繞王爺頸項,又在王爺額頭刺字,可見與王爺有不共戴天之仇,寧願令他飽受摧折生不如死,也不願給他一個痛快。等會兒問了王爺,或許能找到一些線索。至於這屋內,下官實在是看不出任何有用的東西。蓋因行兇者手段之高明,心性之殘忍冷酷,簡直聞所未聞見所未見!”
湯斌嚥下一口唾沫。指點屋內各處道,“屋內如此多的血跡,那行兇者本該渾身沾滿鮮血,衣袍鞋襪浸溼後總會留下腳印掌紋才對。可兩位王爺請看,這屋子裡除了果親王掙扎的痕跡,再無其他,可見行兇者多半是脫掉了全身衣物。搭放在此處屏風上,然後…赤…身…裸…體行至榻前,以嫻熟的手法剖取側妃臟器。環繞果親王頸間,刻下字跡,然後走到此處,跨入浴桶清洗身體。最後穿上衣物避開血跡。揚長而去。整個過程行雲流水,有條不紊,沒留下一絲半點可供追查的痕跡。由此可見行兇者手段之狠辣,武藝之高絕,心性之堅定遠遠超越常人。如不是親眼所見,下官委實想象不出,這世上竟有這般,這般……的人物!”想不到合適的形容詞。湯斌放低音量,略去不提。眼下他開始懷疑。自己追蹤的不是一個人,而是一隻惡鬼。
胤翔不屑的撇撇嘴,暗自嘲笑湯斌的推斷:煜兒的手段可不是你能想象的,若是他不想身沾血漬,即使不脫衣物,也完全做得到……
當然,這個事實胤翔可是不會告知湯斌的,只看著他說道:“既然毫無線索,那便走吧,去問問老十七可有仇家。”
“王爺且慢!”湯斌喊住他,篤定道:“屋內氣味如此濃重,只一桶水清洗一遍,是無法完全祛除異味的。煩請王爺找幾條最好的獵犬來,倘若行兇者還在京中,下官有把握追查到他的蹤跡。都說百密必有一疏,此人,也不是個完人。”
胤翔下意識的又把手按回刀柄上去。不過突然想到了劉煜以往環環相扣的手段,這才按下了心中的殺意,擺手道:“於秀,去貓狗坊找幾條最好的獵犬過來!”
於秀領命而去,很快牽來幾條獵犬。獵犬在屋內各處嗅聞,還伸出舌頭舔舐血跡,又把破碎的臟器捲入口中吞嚥,仿似在參加一場饕鬄盛宴,完全忘了追蹤氣味。湯斌忙遣人將它們拉出去,屋前屋後的指點它們嗅聞,終是毫無所獲。
“看來此人用特殊的方法祛除了異味。”湯斌喟嘆道:“行事縝密,算無遺漏,下官實在是無法了,還請兩位王爺恕罪。”
“湯大人無須自責,此案著實詭譎,查無可查,本王亦是計拙了。索性老十七那裡或可提供一些線索,這便去吧。”胤翔負手朝前院走去。
湯斌躬身讓兩位王爺先行,自己亦步亦趨跟在後面,出了閣樓,才覺得浸入骨髓的陰冷感覺開始慢慢消退,不禁大鬆口氣。也不知一手炮製瞭如此驚天慘案的,是何等樣的人物,有三頭還是六臂?亦或青面獠牙,背生雙翼?他止不住的胡思亂想。
行至前院,守在門口的大總管忙迎上來行禮,又將一件黑色外袍遞過去,艱澀開口,“奴才斗膽,煩請湯大人換一身衣裳,免得刺激王爺。”
湯斌擺手說無事,接過外袍穿上,倒是能夠理解果親王之前癲狂的舉動。倘若是他在血泊中睜眼,又有一堆臟器置於懷中,一截大腸繞於頸項,也會嚇瘋掉。這樣一想,越發覺得胤禮可憐。招惹了厲鬼一般陰毒的仇人,今後恐夜夜